“所以我们又有一个新任务?”
谢玄洲问这句话的时候,头上还顶着两只淡黄色的小鸟。
介于他这几天都这样,何舟渡已经见怪不怪了。
“确实是新任务,但比起任务,我更好奇的是这东西是怎么流出去的。”
何舟渡把玩着手中由墨色转为赤色的鼠雕,同时伸手点了点桌面。
“这东西我不用说的太清楚,你应该也能看出他是什么。”
桌面投影展开,显示出图像。
单一鼠雕自然不算什么,但如果这是成套的,并有十二个……
想必任何华国人都能脱口而出一句“十二生肖”。
十二尊赤色的雕刻,自“子鼠”到“亥猪”一一俱全。
从gsa记载的资料来看,这一套十二生肖赤雕是雕刻于相当古老的年代,雕刻的手法未知,所使用的材料亦是不明。
档案中曾提过,有负责该项目的研究员在得到许可后,从项目上刮下来少许粉末,进行检测的结果却是——该雕像组由完全未知的材料构成。
十二枚生肖雕塑的作用不尽相同,但他们因为这种特殊的材料有个一致的特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何舟渡摩挲着手中转为赤色的鼠雕,感受着其上的氛围,这和之前在那道士手中感受到的截然不同。
子鼠的雕像具有氛围指引的作用,其会指引持有者寻找那些宝贵之物。
在赤色时,子鼠的指引同样正向,所指引的通常为与持有者氛围相通的奇物或无主之财。
但其是墨色时,子鼠的指引便偏激而极端,一切能给持有者带来提升的物件都会被染上指向性。
无论这事物的好坏,是否有主,甚至于无论生死。
而持有子鼠的时间久了,其染上墨色就是几乎不可避免的事情。
毕竟哪怕是心性再坚定的人,能轻松得到财物或者奇遇,他的心理总归是会变的,
其他雕塑的效果不尽相同,但都和子鼠一致有着两面性。
更别论其中的“寅虎”是确实具备杀伤性的存在。
因而这些东西是决计不适合流落在外界的。
早在gsa成立初期,这套十二生肖雕刻便被收归于华国京都的基地中。
“在意识到这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我就让普罗维登斯查询过京都基地的情况,并让人过去了一趟。”
何舟渡示意普罗维登斯将情况投影出来:
“除了刚刚寻回的子鼠,京都基地那边一共丢失了四枚雕塑。”
“分别是丑牛,辰龙,午马和戌狗。”
“这四枚雕塑的资料我会单独发给你们,至于丢失的原因…”
何舟渡抬眸看了一眼墙面上的全视之眼图标,后者像是有些心虚一般闪烁了两下。
“是因为两年前京都的一次大规模停电事故。”
“虽然gsa的基地是单独供电,但普罗维登斯在那个时候仍然短暂失去了对京都基地的观测。”
“他的反馈是有谁在这期间绕过了他,使用隶属于gsa的身份认证通过了他之外的简单识别程序。”
“十二生肖雕塑收容的区域并不属于禁区,反倒是这一点让对方钻了空子。”
代理局长垂眼轻轻敲了敲桌面:
“但问题是,两年前的gsa,没有活人。”
“不是?”谢玄洲目露疑惑,“这么长时间就没人想着去检查一下那些东西吗?”
“这正是我要说的问题所在,”何舟渡摁了摁眉心,“对方用复制品骗过了普罗维登斯。”
迎着谢玄洲“?”的注视,何舟渡转而取出个一模一样的雕塑来,并将两个雕塑放到桌下再取出:
“你带便携par了吗?”
par,全称为超自然氛围检测仪,是gsa大规模使用的仪器,通过检测并以特定的pa等级来标注该地的超自然氛围浓度。
一般用于快速锁定超自然事件的发生地,或辨认超自然物品,并判断其等级。
普罗维登斯用于感知超自然的外接设备正是par的一种。
这东西何舟渡是用不上的,所以他平日里也没怎么关注,直到这一次。
谢玄洲自然是带了par的,当下便取出那个和手机有几分相似的方形盒子,将其上的感应区对准了那两个鼠雕。
par的屏幕亮起,两个雕刻品所显示的读数赫然一模一样。
换句话说,通过par无法分辨真伪。
“这尊是真的。”何舟渡往前推了推其中一只赤鼠雕塑。
在他的感知里,真品的氛围是“实心”的,而赝品的氛围则只有一层虚幻的壳。
普罗维登斯和他反馈京都基地一切正常的时候,何舟渡就知道这件事情铁定不正常。
他干脆派翼猫去那边走了一圈。
坏消息,十二生肖丢了四只。
好消息,其他收容物没有出差错。
说来也好笑,其他收容物没有出差错是因为,京都基地里只有十二生肖雕塑是威胁性较低的物品。
也只有十二生肖雕塑,可以通过普罗维登斯之外的那一套简易程序识别身份借走。
而且当时的普罗维登斯很快就重新接管了基地,以至于对方只来得及拿走五个。
换句话说,那个使用权限潜入基地的人并不具备更高级的权限。
“但相对应的,”何舟渡顺着推论往下说,同时将手中真正的那一枚赤鼠雕塑递给了谢玄洲,“这代表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对方很熟悉gsa内的一切,知道怎么样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知道怎么避开普罗维登斯,知道以自己的权限能拿什么。”
“我甚至并不怀疑他知道gsa内部的资料库情况…”
三花猫在桌上有些焦虑地踱着步子,反倒是何舟渡更快一步缓过神来:
“总之…在毫无头绪和线索的情况下想这些没有用,我会让科研组的人试试看升级一下par。”
“现在的情况也就只能守株待兔了,但是东西还是要拿回来的。”
“要我去吗?”谢玄洲伸手拦着小鸟,不让它靠近鼠雕。
“你点人一起去,”何舟渡道,“子鼠会帮你的,需要的话伊凡和布莱克也可以带上。”
“虽然我相信你不会拿什么不该拿的东西,但还请时刻注意子鼠的颜色。”
“何局放心,”谢玄洲弯弯眼眸,“我有分寸。”
“人的话…莱特那边还在对阿美丽卡那边做收尾是吧?”
眼见何舟渡点头,谢玄洲当即拍板:
“那把钟笙调给我吧。”
“…你确定?”何舟渡诡异地看了谢玄洲一眼,“你确定你现在能和吸血鬼待在一个队伍里?”
钟笙是早前那个被吸血鬼转化的医生,现在已经很好的适应了吸血鬼的身份。
而谢玄洲对吸血鬼……有心理阴影。
“…嘛,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何局就当我给自己脱敏?”谢玄洲笑着对何舟渡眨眨眼。
“那我自作主张一下。”
何舟渡瞥他一眼也就没再多劝,只是反手往队伍名单里又拍了个人进去:
“带上陈铭。”
……
看见跟着出勤的人里真的有陈铭的时候,谢玄洲闭上了眼:
“我还以为你最近在忙?”
医生的回应是一掀眼皮,扫了谢玄洲和一旁假装自己不存在的钟笙一眼:
“呵,再怎么忙我也得过来不是?免得你们两一个被吓死了一个被打死了。”
通过路过的狼人访问体瞧见这一幕的何舟渡给自己点了个赞:
对的对的,要的就是陈铭对他俩的这个压制效果,这任务就是这么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