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看着眼前离自己不到5米,喘着粗气,狰狞恐怖的疯猪,苟杉虽然内心惊惧异常,但是身体上却丝毫不敢怠慢,紧绷着神经,准备随时躲避对方的恐怖冲锋。
手中握紧正对着前方的锄头看似给了自己一点安全感,但说实话跟没有也没啥区别。
这疯猪原本是村头刘老二家的种猪,为全村母猪的幸福贡献了不少优质精血,正当壮年,半年前跑丢了,急得刘老二求村里人找了大半个月,谁知今天自己今天进山竟然碰上了。
原本光亮白净的公猪如今是大不相同,跑丢的时候不过两百来斤,现在却是体长近四米,怕是过吨重。硕大的下颌还长了两根半米长的獠牙,浑身披满了凝固的泥浆犹如厚实的铠甲,浑浊的泥浆中散落出黑长稀疏的鬃毛,这般恐怖的身形当真是公猪赛大象了。
如果不是疯猪追赶上来,近处看到其左耳上还盖着醒目的蓝色“刘”字章,苟杉还以为是山里啥时候出了这样凶的野猪。
只是他现在可不敢任何懈怠,本来今天只是想要进山挖点草药食材,谁知道在山林中撞到了这畜生的时候,它正对着一具尸体大快朵颐,当看清它嘴里叼着的是一只人手后,苟杉当机立断,扭头就跑,只可惜,两条人腿终究是跑不过四只猪蹄。
疯猪其实早在苟杉趴在附近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当时忙着进食没有搭理,苟杉转身逃跑的时候它也是吃完了最后一口才开始追赶,狂嚎飞奔不过几十秒便追到了苟杉身后,苟杉当时大骇,转瞬中明白自己无法摆脱,不得已转身鼓起勇气跟疯猪对峙。
虽说是对峙,但苟杉的气势终究低了一头,最主要的还是这疯猪的眼神太过骇人,硕大的褐灰色眼珠直勾勾地盯着苟杉,血红的眼白随着间歇的眨眼时不时滴溜一下,残忍中透着带着一丝戏谑,完全不似以前的家猪憨样。
不知道这畜生跑丢后在山中遭遇了什么,竟然长成了如今这幅模样,面对苟杉这到嘴的一餐,它倒是并不着急下口,只是缓缓围绕着打量,面上竟然露出了似人一般的嘲弄表情。
很明显,疯猪并不觉得一把小小的锄头能够伤到自己,刚刚他已经吃了一顿食材,现在没有那么饿,干脆来点饭前的消食小活动,毕竟不是第一次了,他已经开始喜欢上了这种折磨猎物的小游戏,每次只要稍微露出点挑衅行为都会让对面的猎物吓得惊慌失措,乱吼乱叫。
以前作为种猪被支配的种种行径仍然留有记忆,如今面对着曾经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人类现在只能像弱小的猪崽一样瑟瑟发抖,在对方惊惧失常后再慢慢活吃了他,逐渐进化出的思维让疯猪开始享受这种快感。
苟杉虽然害怕,但大脑仍在思考疯猪为何不对他直接发起攻击,不断地寻找着逃生的对策,只是这畜生太过狡猾,他每每想要借着周旋的节奏向山外移动,都会被它堵回来。
左右找不到机会逃出去,苟杉看出来了,现在的自己就像被猫捉住的老鼠,这畜生是想玩腻了再弄死他,这不禁让他大为憋屈:“畜生东西,原来不过是圈养用来育种生肉的孬货,现在竟然想要拿我当乐子!”
与其筋疲力尽被对方戏弄,不如来个痛快好了,想通了如此,苟杉也不抵抗了,干脆丢了锄头背手蹲了下来,原本高度紧张的状态突然放松了下来,顿时一阵乏意上来他甚至有些犯困,仰头打了个哈欠。
这一下直接给疯猪整不会了,对面的小玩意儿怎么突然就停止了反抗。苟杉的举动让它一时陷入了迟疑,它本是个畜生,若是依着原来的兽性说不定就直接扑上去一阵乱啃了,现在开了心智后反而谨慎了起来,抻着头侧着身子观察着对方。
苟杉看着疯猪停止了徘徊,反而不敢上前来试探自己,嗤笑了一声:“畜生就是畜生,装模作样的,结果还是孬货,爷爷我都不想跑了,你倒还怂起来了,过来吃老子啊!”
骂了还不过瘾,拾起地上的锄头猛砸了过去。
疯猪并没有躲,锄头砸在它厚实的颅骨上“砰”一声弹开了去,自然是没有造成什么伤害的,它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猎物已经放弃了抵抗,就地等死了,它虽然不懂人语,但这弱小人类轻蔑的态度还是让它恼怒了起来。
半年前的一天深夜,刘老二喝多了没拴好猪圈,它拱破了门栏逃进了山里,被一阵奇香吸引刨出了一块特别的猪拱蘑,吃了以后,它的体型越来越庞大,并且开始有了自我思考的意识,凭借着敏锐的嗅觉在继续山中游荡,继续寻找着类似的神奇食材。
只可惜这样的奇物并不是那么多见,直到前几天,疯猪撞见了一个进山的偷猎者,双方爆发了冲突,在挨了一枪后,虽然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是愤怒的它发狂地将偷猎者撞飞,并且在对方仍有意识的时候吃掉了他,在消化了一部分后,疯猪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更强大了,而且思维意识也更加类人,然后它将偷猎者的尸体吃的一干二净。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疯猪一直在等待第二个进山的人,不过很可惜,它之前逃出时间太久了,流窜的位置太过深入无人区深处,一般人不会随便进入此间,久等未见人影,于是它开始向山林边缘靠近原来的人类聚集地活动。
直到今天疯猪发现了一个进山采药的药农,它很快伏击了对方并开始进餐,谁知在吃到一半时又发现了一个猎物,不过它已经轻车熟路,它明白这些人类多弱小,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也跑不脱自己的追击。
吸收了第二个人的血肉明显比上一次还要快,疯猪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维更明朗了,它并不担心眼前的猎物逃脱,所以才会悠闲地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曾经被圈养的经历莫名放大了它对这些人类的仇恨感,尤其是想到自己曾经配种留下的猪崽,都被这些人类当做货物一样肆意摆弄兜售,现在的它,也要让这些曾经摆弄它命运的人类,尝尝被支配的感觉。
疯猪本想让第三个猎物尽情地挣扎下,然后筋疲力尽后,在恐惧中绝望地被它吞食,但是苟杉并不遂它的愿,竟然放弃了抵抗,顿时让它感到无趣,但之后苟杉的辱骂让它久违地感受到了被羞辱的愤怒。
“我tm进化前你们欺负我,我tm进化后你还tm欺负我,那我不tm白进化了!”
杀心已盛的疯猪开始一步步逼近苟杉,它张开血盆大口,探出头颅用那对充满仇恨的双眼直勾勾盯着苟杉,它要一口一口地分食掉对方,要让对方像前面的两个人类一样,在痛苦得惨叫中死去。
面对着喘着粗气越靠越近的疯猪,苟杉脑子里的那跟弦已经崩到了极致,实际上他并没有放弃求生的希望,刚刚地一切都是为了示弱寻找疯猪松懈的机会,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握紧了腰包里进山开路的柴刀...
疯猪的獠牙已经贴近了苟杉的面庞,腥臭腐败的口气熏得他眯了眼。疯猪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珠紧盯着苟杉,想要最后在他脸上找到绝望的表情。
很可惜,它看不到了,至少这只左眼看不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抓住机会的苟杉终于在沉默中爆发,蓄力已久“哈”的一声猛然弹起身来,随后一个顺势劈将柴刀狠狠地扎进了疯猪近在咫尺的左眼中,再借着摆动得余力就地一个打滚躲开了疯猪吃痛后反击的獠牙突刺。
疯猪痛苦的嘶嚎声响彻山林,隐藏在林叶中的鸟雀被纷纷惊起飞走。
这一击恰到好处,也威力十足,锋利的柴刀前半段深深嵌进了疯猪的眼球中,痛的它即使四下乱撞,却无法摆脱。
终究是太过大意了,即使疯猪浑身如披重铠,刀枪不入,但眼睛仍然是它无法避免的弱点,贸然放松警惕将脸探到了苟杉身前,活该给了苟杉一个绝地反杀的好机会。
不过疯猪终究太过强大,虽然这一击让它痛苦非常,尚不至于要了它的命。不过趁着这个短暂时机,苟杉毫不犹豫,赶紧开溜,只可惜出去的路被发狂的疯猪堵住,他情急之下只能往山林深处逃脱。
苟杉跑着跑着却是感觉到腹中一阵剧痛感,低头一摸,才发现自己的蓝色尼龙外套已经被划开了一条巨大划口,整个小腹部已经被血染红,想不到刚刚自己已经反应很快了,虽然躲开了疯猪的致命一击,却还是被锋利的獠牙划破了小腹。
幸运的是伤口并不算深,应该没有伤及到内脏,但照这个流血法如果不赶紧止血也是相当危险的。
苟杉边跑边用腰包的背带扎紧了自己的小腹伤口,原本山林的小路就曲折难走,稍不留神,他踩空了一脚,直接从小坡上摔了下去,翻滚了不知多少跟头,真是摔得头晕脚软,强忍着恶心晃晃脑袋打量了一下周围,却是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摔倒哪来了,没空多想,心底求生的本能刺激着他坚持着爬起来继续向前跑,因为他已经听到了离自己脑袋后上方疯猪的怒嚎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