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路池大喊着醒了过来。
他坐在地上的木床板上,一只手侧撑着身体,大口喘着粗气。
看了看四周,还是昨晚睡觉时的那个房间。
“我的手我的腿!”路池连忙摸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发现都还长在身体上没有缺少。
他脸上一悲,颤抖着用手拉开了裤裆,向里边看去。
还好,小小路也还在。
他浑身酸痛,用手捂着疼痛的头吃力地站了起来。
嘎吱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娇弱的女声传了进来。
“路师兄,你醒了吗?”
是江儿的声音!
路池被吓得又跌坐到了床板上。
江儿走进了路池的房间,看到路池坐在床板上,他的脸色发白,浑身还有点抖,正用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自己。
“路师兄,天已经亮了很久了。李…自然已经出门了都。”
“你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舒服了吗?”
江儿关切地跑到路池身旁,伸手想去摸一摸他的额头,却看到路池蹬着腿往后退,躲开了她的手。
“路师兄,你是做噩梦了吗?”
“梦到什么了?”
江儿目光关切,身体又凑到了路池面前,直接把路池吓退靠到了房间的墙上。
“是不是梦到……又被我吃了?”
她的目光仍是那么的温柔,伸手摸着路池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在确认路池有没有发热。
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说的这句话,听来是多么的惊悚!
路池吓得嗷地一下站立起来,绕过江儿便向房门跑去,咣当一下和推门而入的李自然撞在了一起。
路池看到李自然,连忙拉着他就往房门外跑。
“我们快跑,这个村子不对劲,江儿更不对劲!”
“路兄你怎么啦?你慢慢说。”李自然看路池满脸冷汗魂不守舍,一只手还用力拽着自己往门外跑,连忙扶住路池的肩膀说道:
“你先别急,慢慢讲。”
“再说咱们现在也回不去,马车师傅回宁州城拉货去了,要过几天才来接我们呢。”
路池听了愣在原地,身后又传来了江儿的声音,音调比平日要高一些。
“路师兄,你别急,你先讲讲是是哪里不对劲。”江儿的停顿了一下,又用平日温柔的语调讲道:“是不是昨晚,我又发病了?”
……
小房间内,四方桌前,围坐了三个人。
路池心有余悸地看着江儿,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用颤抖的声音讲了一遍。
他坐在江儿对面离桌子远了一些,李自然反而是上身完全趴到了桌子上,眼睛里兴奋无比,激动地说:
“我就说这个村子肯定不对劲,怎么可能那么大那么白!咱们一定要把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
路池根本没有理会李自然,颤抖着望着面前低头不语的江儿,吞了一下口水问道:“江儿,昨晚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
江儿慢慢抬起头,两只眼睛泪汪汪地看着路池,轻轻摇了摇头。
路池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个神符呢?”
江儿上下摸索了一阵子,又轻轻地摇了摇头,“找不到了。”
路池连忙从怀里又掏出了那把蓝色神符,远远地递给了江儿手里好几张。
旁边的李自然是完全没怕,激动地又嚷嚷道:路兄,那口井在哪?咱们一会儿就去看看!”
“咱们还是先想办法回宁州吧,这个村里的人先不管,江儿就够吓人的了。”路池恨不得立刻走路回宁州城。
“我看这个鬼怪江儿也不像坏人,路兄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她估计是吓唬你玩呢。”
“那明天她发病的时候,我一定要让她先咬你一口开开胃。”
路池和李自然在桌边争吵着,没发现江儿已经把一张神符贴到了自己额头上,坐在桌边偷偷地抽泣。
路池听到哭泣声,转头看到江儿的样子,觉得可怜又有些可笑,便坐得靠前一些,伸手握住江儿的手说:
“这事儿不赖你,你也不是故意发病的。你记得把神符贴好,咱们赶紧回宁州城等师傅们回来再想办法。”
江儿抬手小心翼翼地避过神符,抹了抹眼泪后,又把手慢慢放回到了桌子上,轻轻握住路池的手,低声抽泣道:
“都是我不好。”
江儿伸手又握住了桌子一旁李自然的手,两只小手突然用力,将两个男人的手腕紧紧握住。
“你们敢回宁州城的话,我就把你们俩都吃了!快去帮我把龙鳞找出来!”
她刚说完便松开了双手,又抖着肩膀哭了起来。
路池和李自然在桌两旁脸色煞白,吓得不敢说话。
……
路池自己一人游走在村子里,他逛了一阵子后隐约回忆起,昨晚去的那个井边应该是在村西边。
他猜测昨晚那群诡异的村民,应该是还没有认出他,否则今早就会跑过来找麻烦了。
如果自己直奔昨晚的井口,恐怕会让村里的人起疑心,现在得先找个理由,才能去水井那里看下一下。
绕了一阵子他没什么办法,就也只好先回庄子里,找李自然他们俩想想办法。
他走回院子推门进屋,就看到江儿坐在椅子上,李自然正一脸谄笑,在一旁忙着端茶倒水扇扇子。
江儿神色有些茫然,不知道这李家少爷为啥突然变得这么殷勤。
路池正要开口,身后又传来一阵敲门声,庄头儿刘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少爷,清乱司的高人来了,他想见见你们。”
李自然停下了摇扇子摇得有些酸胀的手臂,咳了一下,朗声对门外说道:“知道了,我们这就去会会这位同僚。”
他站在江儿身后向路池打了个眼色,又悄悄指了一下江儿,路池便明白李自然的意思是去会会这名清乱司的高人,看能不能找高人帮忙,解决一下江儿这个随时会爆炸的炮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