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红军告诉时宁,他打听到的消息是很确定的消息。
他还告诉时宁,他带了一百万现金过来,是他们三个合伙人凑的。
除此之外,他还单独拎了一个五万。
其中三万给时宁,是他们三个合伙人感谢时宁带给他们的消息。
另外两万,是他给家里的大哥和大姐挂了电话,问他们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冒险,如果愿意,他们会把本金送去给王静。
时宁被时红军的话震惊得嘴巴半天没合上:
“你竟然能打听到内部消息?”
还带了一百万现金过来?
等等,她得算算,一百万块钱能买多少套认购证!
天哪,她二哥这是开挂了吧?
难不成,他是这个世界的男主?
时宁紧紧盯着时红军绝对称不上帅气的脸。
谁家男主不是身高体长长相还迷死个人?
眼前的时红军呢,身高不到一米八,发福的肚子还跟个六七个月的孕妇一样。
他的长相不难看,但怎么也迷不了人的。
时红军还在疑惑时宁为什么会对他带来的一百万现金一点也不意外,就被时宁上下打量,他以为身上有哪里不对,他也光棍,直接起身去照镜子。
“我是长了点肉。”
他摸了摸肚子,无奈道。
时宁:“……”
不想跟对她来说还是陌生男人的哥哥讨论身材这个问题。
上辈子父母离世后,千万家产都在她名下,这会儿对时红军说的一百万心惊只有一瞬间的时宁果断转移话题:
“那明天要我帮你吗?”
时红军摸着胡茬摇头:
“不用,我们自己来就行。”
“那我明天一早先去买咱们俩回去的火车票。”
时宁是知道的,只要遇到能挣钱的机会,一向大胆敢拼敢闯的时红军肯定不会放过。
她也相信时红军对买认购证这事的安排绝对比她更周密,便没再强求说要帮忙的话。
“还有钱没?”
时红军就担心她花得不剩多少。
“我有那么不靠谱吗?”
兄妹俩相视一笑,久不见带来的隔阂就这样消失在这一笑里。
……
接下来两天,时红军早上上班出门,下午下班回到招待所,很快将一百万现金全都换成认购证存进银行的保险柜里。
他还问时宁,她的认购证要不要也租个保险柜存起来。
也是这时候,刚跟常小青告别过的时宁才冒出一身冷汗,好在她的反应快:
“我没跟你说,我已经存了吗?”
时红军想到自己这两天一直在外面忙,不由点头:
“存了就好,那咱们回家过年去!”
兄妹俩踏上回家的火车这天,是九二年二月一号。
这天,也是股票认购证销售截止的时间。
据说,这次总共发行了五百万张,但销售出的数量,却连一半都不到。
此消息一出,人们才意识到认购证的价值,因为认购证销售的张数少,意味着后期摇号中奖的几率也随之增加不少。
可惜为时已晚。
“听说已经长到四十一张了。”
火车上,时宁听同车厢的乘客说起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
她知道认购证在几个月后甚至会有几十上百倍的利润,现在这点算什么?
她只是好奇,时红军会怎么选择,是坐等认购证涨价然后出手,还是跟着参加几轮摇号。
心里这样想,便不由看向下铺正跟人说话的时红军。
许是察觉到她的关注,时红军抬眼看向她,嘴里没闲着:
“太他妈可惜了,我在上海待了好几天,不止一次听人说起这个认购证。”
他啧啧出声,一脸遗憾的摇头,眼神却在询问时宁。
时宁撇撇嘴,不再看骗死人不偿命的时红军,心里不由感叹,难怪他们家只有时红军最出息,看看这演技?
她甚至觉得,这车厢的两个演员都该跟时红军取取经,他是怎么做到骗人不脸红没有一点不自在的?
“没办法,已经停售了,要想发财,只能看有没有人愿意高价脱手。”
跟时红军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梳着大背头,脖子上挂着一根粗壮的金链子,手指上戴着一颗硕大的金戒指。
时红军还是摇头:
“这玩意儿变数太大,我听着咋心里瘆得慌呢?”
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金链子男人嘴角抽抽,正要再说什么,时宁对面一个看起来五十左右,戴着眼镜一副学者打扮的乘客开口了:
“这位小兄弟有认购证要出手?”
他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扫过时宁。
时宁都想问问,他们怎么就确定她和时红军会对认购证感兴趣的?
还是她和时红军买了太多认购证,被人盯上了?
这样一想,她又下意识看向时红军。
时宁却不知道,时红军这会儿也在暗中嘀咕呢。
只他面上没显,依旧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两人继续表演。
“嗨!我倒是买了几张,但我看这架势还有上涨的空间,可不准备出手。”
金链子手里还真的有认购证。
老学究看起来好奇得很:
“我倒是也听说过,可惜没时间去买。小兄弟既然觉得还有上涨的空间,可得好好捂着,找准时机再出手。”
“那是,我还等着看有没有人会出手我多少都接着。”
金链子附和着老学究的话,一度让时宁以为自己错把好人当坏人了呢。
时红军不动声色地朝时宁摇摇头,然后闭上眼假寐。
接下来的一段路,但凡是火车停靠的站点,金链子都会出去一趟,趟趟回来都会提起认购证,话里话外都是认购证现在涨了多少多少。
老学究也会跟着出去,只是次数比金链子稍微少一点。
这期间,两人还会趁着火车行驶的时候,跑去别的车厢找人讨论认购证的话题。
时间长了,时宁便放下了戒备,
“应该只是自己买了,才关心到底能不能赚钱?”
时红军听了这话,笑而不语。
时宁:“……”
他虽然是高中毕业,但在她这个曾经的大学生面前,也不算什么高人呀!
夜里,火车再一次停靠站点。
困极的时宁刚闭上眼,就听见车厢外面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喊。
她一骨碌爬起来,时红军也已经翻身坐起,见她惊魂未定,他站起来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不是咱们这节车厢。”
时宁其实不怕,只是一时惊着了。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