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娃,王翠花的长子,年方十四,肤色黝黑,体态瘦削,与他的年龄相比显得格外沧桑。
然而今日,他带回了一位宛若春日晨曦般清丽的小女孩,令众人皆为之侧目,惊叹不已。
“这位清丽的姑娘是谁呢?”王翠花满心好奇,询问着儿子。
甜娃笑意盈盈,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缓缓道来:“她是苦妞,我在后山偶遇她时,她正遭受一群顽童的欺凌。我见状,毫不犹豫地将她救下,带回家中。”他转头望向身旁的苦妞问:“是这样的,对吗?”
然而,苦妞却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与无助:“我不知道。”
“看来,她似乎心智未全。”王翠花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苦妞,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眉眼如画,体态轻盈,尽管衣着简朴,却整洁得体,尤其那微翘的小嘴,更添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只是她神色黯淡,整个人无精打采,没有半点生气。正当这时,一阵苍老而急切的呼唤打破了宁静:“我儿的王妃在哪儿,我儿的王妃在哪儿?”声音源自呆头鹅洞的入口,来者正是王后,其后还紧随一名男子,便是愚三。
王翠花闻言,面色微变,她迎上前,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淡:“老妖妇,你不在皇宫安享晚年,跑到此处却是为何?”
“我是来接回我的儿媳。”王后答道,她推开王翠花,目光锁定在了苦妞身上,眼中闪过一抹满意:“是这位姑娘吗?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说着她伸手去抓苦妞。
“老妖妇,你意欲何为?快放手!”甜娃急上来阻止,厉声呵斥。
愚三面露凶光,一步上前,一手将其推开,口中冷哼:“滚开!”
甜娃受此一击,身形摇晃了几下,却迅速稳住了脚步,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他犹如一头被激怒的小牛,低头猛冲,直撞向愚三。愚三未曾料到,这孩童竟有如此胆魄,猝不及防之下,被撞翻在地。
“干得好!”王翠花目睹此景,不禁拍手称快,
然而,愚三并未就此罢休。他迅速从地上爬起,一把抓住甜娃的衣领,接连两记耳光落下。
王后面对眼前一幕,并未出言制止,反而带着一种玩味的态度,观望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
“甜娃你快还手啊!”王翠花焦急地喊,然而甜娃毕竟年幼,面对成年人的蛮力,明显处于下风。眼看形势危急,她正欲上前援助,却被王后阻拦。“老妖妇,你快走开。”她怒道。
随着争执的升级,呆头鹅洞内的居民被喧嚣声吸引,纷纷聚集,当看到王翠花和王后各自扯着对方的头发扭打在一起,众人都兴奋起来。“哎哟……哎哟……疼死我了……”王后叫嚷着:“快来人啊,救命啊……”但她的求助并未得到响应,众人只是旁观,无人介入。
与此同时,甜娃奋力挣扎,突然,他张口咬住了愚三的手背,痛得愚三失声尖叫,一时间手忙脚乱。“你这孽障,竟敢伤我!我要把你炖汤喝!”愚三怒不可遏,一把抓住甜娃的衣领,将他提离地面。
“放……放开我……”甜娃双脚胡乱蹬动,小脸因为窒息而涨红。
就在这一刹那,苦妞清脆的声音响起,“请不要伤害他,我愿意随你们离去。”
愚三闻言,愣怔片刻,随即松开了紧攥的手,甜娃得以重获呼吸。而苦妞,则在众人的注视下,被带到愣子皇宫,迎接她的,将是三天后的一场婚礼。这可是愚夫国自创国以来的第一场婚礼,消息如同春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每个角落,整个愚夫国都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当中,人们的谈话无不围绕着这场即将到来的盛典。“您可知悉?于婚礼盛典之日,愣子皇宫将敞开大门,所有糊涂人都可进去饱餐一顿。”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悄声细语,向身旁的中年女子透露了这一佳讯。
“更有传闻,王后令愚石头献上最后两只羊,以丰盛宴席。”中年女子语带惊异,续添一笔。老妇人闻此,双眸瞬间焕发光彩,欣悦之情溢于言表:“此乃天降鸿福!愚石头养的羊,素以肥硕鲜美著称;而愚三烹制的羊肉炖汤,更是人间至味。”
二人相谈甚欢,对话如涟漪般扩散开来,众人纷纷加入讨论的行列,话题围绕着那份即将呈现的美食盛宴,气氛愈发热烈,喜悦与期待交织成一片,仿佛婚礼的欢庆已提前降临于这片土地。甜娃听闻此讯,手中不觉多了一柄小巧的刀刃,在空中轻盈舞动,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口中反复低语:“愚三啊愚三,你真该死!”
愣子皇宫,夜幕悄然降临,愚三的面容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明日便是他人生中最为重要的时刻——大婚之日,但他心中的激动早已溢于言表,迫不及待地想要迎接这一刻的到来。随着夜色渐浓,他步入了一间新建的青石屋,这间屋子宽敞明亮,约莫三丈见方,室内烛光摇曳,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又静谧的氛围,宛如一幅精致的画卷。
在那张精心布置的床榻旁,苦妞静静地坐着,一头秀发被一方红绸遮掩,低垂的眼帘下藏着无尽思绪。当她察觉到门外的脚步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本能地向后退缩。然而,愚三的声音随即响起,“我的小娘子,无需恐惧,今夜我们将共度良宵,迎来属于我们的洞房花烛。”话音一落,他已迫不及待地扑过去,将苦妞拥入怀中。随后,木床轻轻摇晃,并伴随着阵阵男女交缠的声音。
次日,愣子皇宫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而在这些人中,一双仇恨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一个人,此人正是今日的焦点——新郎官愚三。他身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青色长衫,头戴一顶黑色方巾,腰间系着一根白玉带子,这一身装扮,乍看之下与传统的新郎形象格格不入,倒更像是出殡人的装束。
正当众人沉浸在这份喜悦与好奇之中时,一阵清脆的锣声划破天际,如同号令一般,引领着人们纷纷涌向愣子皇宫的大门。其规模远超往常,场面蔚为壮观。然而,对于后来者而言,眼前的景象却有些出乎意料——宫殿内已是座无虚席,许多人面面相觑,似乎对这一突变感到困惑不解。在这混乱中,一声高亢的呼喊打破了沉默:“铁牛,你为何占据了我的座位?”声音中夹杂着不满。
面对质问,铁牛并未示弱,反而怒目圆睁,回应道:“石头,你莫要信口开河!这里一向是我的专属位置。”
“这简直匪夷所思,我记忆中从未见你在此处落座。”石头仍固执己见,不愿轻易让步。
“两位笨蛋,你们分别在不同的时辰享用餐食,自然未曾目睹对方的身影。”春草见二人吵闹,轻步走近,语气温和地解说。
“原来如此,我竟误会了铁牛兄。”石头恍然大悟,羞愧地挠了挠头。最终,二人选择并肩而坐,共用一张简陋的木椅,各自占据半边,一副和谐友好的样子。
甜娃随母亲王翠花步入人群,袖中暗藏玄机,一把小巧的匕首。目光在人群中穿梭,竭力搜寻着愚三的踪迹。突然,一道声音如同惊雷般在他的背后炸响,“你在寻觅何物?”甜娃心头一颤,转身之际,国师愚扁扁那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未等他开口,王翠花已抢先一步,笑容满面地迎向国师,“国师大人,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家甜娃?真是令人受宠若惊。”
愚扁扁瞥她一眼,并不理会,而是径直走到甜娃身前,在其耳畔低语,“我知晓愚三的所在。”
“快,快告知我,他在何处?”甜娃的急切之情溢于言表,双眸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我目睹他不久前往了茅房。”愚扁扁轻描淡写地答道,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太好了!”甜娃大喜,脚下生风,迫不及待地奔向目的地。
王翠花的声音紧随其后,“扁扁,你对我儿说了些什么?”
“无甚大事。”愚扁扁的回应依旧淡漠,话音刚落,便转身隐入人群之中,留给王翠花的是一脸的疑惑与不解。
茅房之内,愚三正独自面对着困扰。他面色潮红,眉头紧锁,一手按住腹部,口中喃喃自语,“奇了怪了,今日饮食并无异样,怎会腹痛难忍……”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呼唤穿透了寂静,“愚三!愚三!”
“何人?”愚三发问,然而,回应他的唯有沉默,正当他欲将此事抛诸脑后之际。那扇简陋木门却骤然遭受猛烈撞击,随之而来的一击沉闷棍棒,如雷霆般砸向他的头顶,“啪”的一声清脆响动后,刹那间,他的世界陷入一片漆黑,意识也随之消散。
半个时辰之后,当愚三被人发现时,已深陷茅坑之中,险些因窒息而丧命。所幸及时获救,得以脱身。当他洗净周身污秽,准备迎接人生中的大喜之日时,却发现新娘苦妞不知所踪。
“定是新娘忍受不了他身上的恶臭,才愤而离去吧?”有人揣测道。
“不错,应当如此。”另一人附和着。
“非也,我隐约看见新娘与王翠花之子一同离去,其中必有隐情。”一位知情者揭示了另一种可能,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如同野草般蔓延开来。
然而,在这场喧嚣之中,愚三的表现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哀伤,反而面带微笑,轻描淡写地说道:“适才遭人袭击,头部受创,未曾想却意外缓解了我的腹痛,也算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