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铲飞出去老远。
“你嫌弃老子是不是?”
不等花祝年回答,他又自顾自地大声嚷嚷道:“就算你嫌弃得要死,也跟老子过了三十年了!抱一下怎么了?”
花祝年倒是没有嫌弃贺平安,她只是不喜欢他。
关于她的婚事,她抗争了很久,坚持到了最后一刻……
才嫁给了一个不喜欢的人。
当时她想,反正都是不喜欢,那么嫁谁应该都没关系吧。
贺平安见她没什么反应,上手扇了她一巴掌:“整天愁苦着一张脸给谁看?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
花祝年平静地说道:“你没有缺我什么。”
贺平安觉得花祝年现在应该哭,如果她哭的话,就证明,至少她对他是有一丝喜欢的。
可是她没有。
他加大力度对她刺激道:“老子真不怕告诉你,你不想让老子抱,外面有的是女人让老子抱!”
花祝年忽地低头笑了一下:“你去抱呀,我没有拦过你。”
这几十年,其实她对他的要求很低。
国家三十年里易主好几代,本就是生逢乱世,能活着已经不容易。
她跟贺平安确实是搭伙过日子的。
花祝年只想在自己死前,能看到她的将军封神。
至于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念想。
如果此刻花祝年从地上爬起来,甩贺平安两巴掌,贺平安可能会开心好几天。
他从未见花祝年为自己吃过醋。
可偏偏她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贺平安变得比之前还要恼怒。
贺平安红着眼睛,边哭边说:“老子今天本来是要活埋你的,你说你醒过来干嘛!”
说完又往她肩上踹了一脚。
他知道,她醒过来,只是为了那个小泥人儿,并不是为了给他做饭,也不是为了给他睡。
她连被他抱一下,都极为不情愿。
衡羿经过他们身旁,将花祝年扔掉的铲子洗了洗。
继续放进锅里,帮她炒着菜。
贺平安吼道:“你别炒,让她炒,她就是干这个的!”
花祝年从地上起来,在水盆里洗了洗手。
水盆倒映着她的脸,她笑了一下。
她并不是喜欢被贺平安打,只是比起被他紧密地抱着,远远不如打她几下来得痛快。
贺平安经常说她找打。
确实是。
花祝年已经不是很在乎这副皮囊了,每当她挨打的时候,都会短暂地灵魂出离。
贺平安打她时,看起来好像,她人在他面前,其实她在将军的怀里。
她没有疯。
这是她从来不会告诉第二人的秘密。
可能会带到棺材里去。
其实,就算去到棺材里,她也不会害怕,只要想着将军,那样他就跟她躺在一起。
他们会永远在棺材里,他会永远护着她。
花祝年的精神力量极为强大。
所有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都会在她的脑海中,盛大而奇幻地出现。
那是她的救赎。
贺平安并没有注意到花祝年在笑。
衡羿却是在很久之前,就注意到了。当时,在天上的时候,他每次看到她挨打,都会免不了担心她。
可是,等她独自一人去做事的时候,嘴角就会露出一种很幸福的笑。
他始终都没想通,她为什么会出现如此诡异的表情?
也一直没机会问她。
只是,偶尔会怀疑,她的精神,是不是被打出了问题。
可看她被打后,做事又很有条理。
花祝年做好饭后,衡羿想要上前帮她端菜。
贺平安扯住了他的袖子,将他拽回到座位上:“你不配!”
说完,就自己去帮花祝年端盘子。
衡羿叹了口气。
贺大叔也真是的,说什么配不配的?
他又不是要跟花大娘怎么样,就只是帮忙端个盘子而已。
还有,她是他的小信徒,帮她端盘子,怎么就不配了?
衡羿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头忽然被人用筷子敲了一下。
他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花祝年。
吃饭的桌子是四方桌,本来花祝年是坐在他旁边的,可是贺平安不让,想让他们分开些,就将花祝年拉到了他的对面坐。
“花大娘,有什么事吗?”
花祝年坐得端端正正,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
她十分硬气地说道:“本来,你打碎了我的泥像,我应该立刻赶你出去的。可是,我那时候病了,没来得及,才让你住了进来。现在我醒了,你吃完早饭就离开。”
衡羿转过头看了贺平安一眼,仿佛是在向他求助。
贺平安喝了口粥,以不容质疑地口吻说道:“他之前给的钱不够,怎么也得让他住到家里给他送钱再说。”
花祝年啪地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钱不要了,他必须走!书房是我的,不会为了钱就租出去,更不可能让别人住进来。”
贺平安把碗放到桌上:“你就非要为了这个事,跟我叫板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非要留着那间书房,就是想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