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薛尘。
如果他是薛尘的话,宰了贺平安都行!
可偏偏,他是衡羿。对众生,他要像父亲般教化,像母亲一般包容。
衡羿的拳头没有落下,反倒给了贺平安反扑的时机,他疯狂地锤击着他。
恨不得打死这个勾引他婆娘的人!
花祝年坐在地上痛哭道:“别打了!我没有被后生勾引,在海边抱他,是因为我差点杀死他!我是一个母亲的身份,来抱他的。”
贺平安听到之后,仍旧不怎么相信。
不过,他的拳头,却是停了下来,悬在了半空之中。
被按在地上的衡羿,眼角处滑落下一滴泪水。
天阴沉得不像话,雨要下不下的样子。
她、她是,以母亲的身份吗?
可他当时,并不是以儿子的身份,去抱她的。
他只是以一个神的身份,去抱一抱他可怜的小信徒。
拍拍她的头,让她不要害怕。
花祝年狠了狠心,把本来说好要瞒着的事,讲了出来。
“我被老姐妹儿骗了,以为这个后生,是山林里来的精怪。就想请高人做法,把他给收了。可没想到,那个高人是个老骗子。直接偷袭后生,还把后生装进了袋子里,又放了几块大石头,将他沉入了海底。”
“我是后来觉得不对劲,才去偷听高人和老姐妹儿的讲话。知道自己害死人后,我做不到袖手旁观,怀揣着巨大的愧疚,请人来打捞后生的尸体。”
“打捞上来后,我以为后生死了,结果他没死。我就一时想到了他的娘亲,这才忍不住抱了抱他,觉得他受苦了,是我害了他,我对不起他。”
贺平安知道在人命关天的事情上,花祝年是不会说谎的。
他对她问道:“后来呢?”
“后来,老姐妹儿和高人都被抓了。我不想让村子里的人知道,他们是因为我才被抓的。后续,我还想把老姐妹儿家里的娃娃接过来养,本来想跟你商量的,可是你一回来就骂街,我没来得及。”
贺平安一听这个,立马就不气了。
主要是,他觉得花祝年,差点害死这个后生,有点好笑。
她都想害死他了,那俩人之间,肯定是没事儿了。
他咧嘴一笑:“嗐,你早说啊!早说,我还至于生这么大气嘛。”
说完,还上前将花祝年扶了起来,帮她拍打着身上的土。
拍打的时候,忍不住打了她屁股一下。
花祝年拍开了他的手,让他别在外人面前这样。
贺平安笑了笑,把她揽过去,亲了一口。
又走到衡羿面前:“后生,真是对不住啊。你看看,你贺大叔,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我就说嘛,你长得虽然不是很俊俏,可是毕竟年轻啊,怎么可能看上我这婆娘?”
衡羿脱口而出一句:“也不一定。说不定,哪天,我真的会带着花大娘私奔。”
贺平安觉得衡羿是在说气话,因为他之前那样侮辱过他。
他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衡羿的肩:“你就别逗你贺大叔了,我才不相信!哈哈哈,原来是场误会啊。唉,白让我生这么大气,你跟你花大娘,还遭这么一场罪。”
花祝年一言不发地往灶台处走去,该做饭了。
无论经历什么,总要吃饭的。
被打已经很痛苦了,如果再饿肚子,那这日子就没办法过了。
衡羿看着他的小信徒,拿了木盆去洗菜。
他觉得,她的心性,似乎比他还要坚韧几分。
内心脆弱不堪的人,是很难担得起皇后的名号的。
况且,她是开国皇后,自然要比后世那些养尊处优,如同金丝雀一般的皇后,多几分难以磨灭的心性。
按照原本的人生来走,她是跟着他一起打了几年天下,才坐上皇后之位。
什么样的苦都吃过,什么样的罪都受过。
在战场上,帮他管理后勤,带着将士的眷属,建设大后方。
一朝黄袍加身,固然天下间所有的赞誉都在她身上,可是稍有不慎,天下间所有的毁骂也会随之降临。
如果换了寻常女子,大喜大悲之下,可能早就疯了。
只有花祝年,会抗住这一切。
可惜,她坚韧的心性,没有用在治国上。
困在了山野之间。
被侮辱得那样惨,被打得那样狠,也是照样要吃饭的。
贺平安见衡羿的目光,总是追随着自己婆娘,不免又开始吃味起来。
“后生,你老看我婆娘干嘛?她都人老珠黄了,有什么好看的!你不如去外面看点年轻姑娘,那多养眼啊。”
衡羿小声地对贺平安解释道:“贺大叔,花大娘的衣服划破了。我在想,要不要提醒她。”
贺平安仔细一看,的确是侧腰那里,划了一个大口子。
露出里衣来。
大概是他在打她的时候,袖中的匕首,不小心?*? 划破的。
想来也是有些危险,差点给婆娘开膛破肚了。
贺平安走上前,直接将花祝年揽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