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
受了欺辱还?不?能往外讲……
鲁大梁的婆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理解那个走动都随手拎把菜刀的王寡妇。
她哭得也不?全是鲁大梁要被杀这件事,也有她跟女儿的未来。
这个家,没有看门狗,怕是要完了。
花祝年扶着自己脱臼的胳膊,推开篱笆走了进去?。
鲁大梁的婆娘现在虽然哭得一塌糊涂,可?是听觉是极为敏感的。
草木皆兵,被吓怕了。
她立即抬起头来,看见进来的人是花祝年,才松了一口气?。
花祝年心疼地喊了一声:“柳春。”
柳春是鲁大梁婆娘的名字。
生她的时?候,正值春天,外面柳树刚刚发芽。
柳春家里跟鲁大梁起初也是门当?户对。
遭遇乱世后,两家都败落了。
自从家里败落后,他?们就来到了这里。
近十几年来,没什么人会喊她的名字。
花祝年这样突然一喊她,让她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可是那样自在惬意的时?光,已经不?复存在了。
柳春把头从门框上移开,抱住花祝年粗壮的腰,就开始痛哭。
花祝年本来一只手在扶着胳膊,可?为了安抚她,只能放下,任由脱臼的胳膊飘荡。
她轻抚着她的头说道:“柳春,别哭了,我们先去?别家看看,有没有应对的办法?”
柳春哭得急切又委屈:“能怎么应对呢?她们跟我一样,都知道男人被流兵抓走,肯定是回?不?来了!”
花祝年今天的衣服是新?换的,本来那后生是给他?娘买的。
就这么被她给抢过来穿了。
可?现在,在地上躺了一遭不?说,还?被柳春哭得皱皱巴巴的。
唉,可?惜了这么好的衣服,跟着她受罪了。
花祝年虽然并不?爱美,可?是无论?年轻还?是年老,都很?注重自己的着装是否整洁干净。
她就是老去?,也想当?一个干净清爽的老太太。
不?想邋里邋遢的。
每次被贺平安按在地上打完,她起来的第一件事,也是拍拍自己身上的土。
明?珠就是明?珠,哪怕被埋在土里,也不?会蒙尘。
花祝年的确是个老妇人,可?是她从来没有因为老去?,就不?重视自己喜好和习惯。
她就是要干干净净,不?沾一点尘埃地过完这一生。
花祝年单手托起柳春的脸:“别哭了!我衣服都给你哭脏了。”
若非这么说,柳春是停不?下来的。
柳春听完花祝年的话,茫然了几秒后,又要靠回?到门框上哭,却被花祝年一手挡住。
“你要是再这么哭下去?,等天黑就只能给他?们收尸了。”
柳春仰头擦了擦泪:“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我都听你的。”
花祝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先去?村医那儿,把我这胳膊接上再说。”
柳春是个心很?软的人,她并不?像花祝年那样坚强。
在意识到她胳膊脱臼后,突然变得无比愧疚起来。
“哎呀,我、我,你看我这,光顾着自己哭了,都没看出来你摘了胳膊了。”
说着就连忙站起来,小心地搀扶着她。
花祝年带着柳春一边往村医那边走,一边小声地跟她说:“绒绒在我家,有后生照顾着,别担心她。”
柳春泣声点头:“我把她也给忘了。那些流兵来抓人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种事,要么不?查,一查就是杀一儆百的。被抓走的那些男人,肯定是回?不?来了!”
“别自己吓自己。等他?们真回?不?来,到时?候再哭也不?迟。”
尽管听起来,花祝年的话有些冷漠,可?这正是做大事者的必备条件。
心不?稳的人,无论?在哪里,都是任人摆布的。
只有自己先稳定下来,才有那么几分机会去?摆布别人。
村医两三下,就帮花祝年把胳膊接好了。
接好后,还?关心地问她们几家的情况。
流兵被杀的事,虽然只有鲁大梁附近的几家动了手,可?村子里的其他?人却是都知晓的。
柳春是个心态不?稳的人,一见有人关心,就忍不?住哭。
还?是花祝年赶在她开口前说道:“没什么。只是带过去?问问话,过两天就放回?来了。我们都是些小老百姓,哪能干杀人埋尸的事情?就是真干了,这么小的村子,别的人能不?知道?都知道了,还?能不?拦着?要是不?拦,那就是共犯!到时?候,大家无非是一起玩完。都完了好啊,这黄泉路上也有作伴的了。”
花祝年的话,把村医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正个骨,怎么就要跟那犯事儿的几家,一起黄泉相伴了?
“花嫂子啊,这事儿,我们可?全不?知情啊!只是听说,道听途说。其他?的,一概不?知。”
花祝年眸光微沉:“听说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