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一向开明?,不然?也不会在生前,始终支持女儿的选择。
她不想成亲,他们就?好好地在家里养着。
可有朝一日,若是她同?时喜欢上了很多人,那也不用有心理负担。
他们一直是很宠很宠她的,也希望她享受男色,被男人伺候。
不怎么正经的老两口,把自?家女儿给?说得脸红了。
花祝年好长时间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夫人轻捧起?她的脸:“女儿啊,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吧。”
花祝年看?着娘温柔的眼睛:“我现在,也很轻松。我,我很好。”
花老爷忍不住说道:“我跟你娘,是希望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背负我们的不易和?委屈。那对我们而言,都是前世的事情了,你是可以忘记的。”
“况且,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做生意就?是要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官吃商,官吃民……自?古以来,皆是如此。镇子上的那些?小生意人,他们现在都不一定活着了,也有开几天?铺子,就?关门了的。你不用把他们的辛酸,记在心里。就?连他们自?己,都未必记住呢。”
“人若是总记着所受过的苦,是没办法好好活下去?的。大家都是一边受,一边忘,永远不要回头想。”
花祝年坚毅的目光中,露出浓重?的悲悯之色:“就?是因为没人记住,我才要替人记住。因为他们处于弱势,又开门做着生意,总是被人看?作有点小钱,所以就?理应被官差索要供奉吗?当差的跟匪徒有什么区别?宋礼遇他爹做的就?是不对,他就?是在欺负人,我为什么不能记住?”
“你不是也经常回家跟娘哭吗?在别人手?底下乞讨食物的滋味好受吗?乞讨半天?,只是为了他爹不从中作梗,可本来,生意上的事,他爹就?不该参与,不是吗?”
花老爷叹气道:“话是这么说,但人家就?是天?,是镇子上所有人的天?。我们到哪一步,说哪一步,好吗?这并不是很好的世道,没有良好的规则去?制约,只能想办法在当时的环境下生存。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就?连那些?小生意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这是我们都已经习惯的事。”
“年年,爹娘希望你活得轻松快乐,而不是背负着别人的因果生活。我们受再多的苦,那是我们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他们很心疼自?己的女儿,根本不想让她记太多过去?的事。
执念除了给?人徒增烦恼,几乎是没什么用处的。
有时候,忘记,真是一个很重?要的能力。
花夫人知道花祝年的心结在哪里,她劝她道:“你别觉得你爹哭唧唧的,就?觉得他好像如何受委屈了一样。他本身就?是个爱哭的人,跟旁人没什么关系的。”
说完又给?了花老爷一肘子,花老爷在后面连连称是。
“姑娘啊,爹从小就?爱哭,做生意后,赚钱也哭,不赚钱也哭。跟你娘成亲当天?,我也是哭得嗷嗷的。因为我是被她强迫成亲的,当时我根本不喜欢她,谁都知道她家在江南,有暴打自?家男人的传统。我哪儿愿意天?天?挨打?可没办法,她看?上我了,非要跟我成亲。我还逃过婚呢。后来被抓了回来,成亲那天?晚上,她揍了我一宿!”
花夫人回头就?是一巴掌:“你跟孩子说这干嘛?你爱哭就?爱哭,关我打你什么事儿?我不打你,你就?不爱哭了?让你跟孩子解释,跟宋县令的事儿呢,老是扯我干嘛?”
花老爷捂着脸委屈道:“我这不是还没说到呢么,你看?看?你,着什么急啊?”
花夫人往他大腿根儿上猛掐了一把,提醒他想着点时间。
他们不能留太久。
花老爷的心蓦地痛了一下。
其实,他们总是提醒女儿不要总是记着之前的事,可自?己又何曾忘记过呢?
就?是轮回多少世,她也是他们的女儿呀。
其实,花夫人和?花老爷,从来没指望过自?己的委屈被人在意,或者说被人记住过。
可女儿都记住了。
不止她被他们好好地爱着,她也有在好好地爱他们。
这老两口甚至觉得,今后就?算是再度转世,再有多少个孩子……
可能都不会遇到这么爱自?己的女儿了。
花祝年的爱,永远赤诚热烈,气势如虹。
不会因为岁月和?世道而有所消减。
给?爹娘的爱是这样,给?薛尘的爱也是如此。
被她爱过的人,真是有难了。
只要是被她这么痴愚地爱一次,今后就?很难再接受别人的爱了。
那些?掺杂着自?保、利益还有无限算计的爱,也太肤浅,太平凡了。
被如此执着的人,不计代价地强制爱着,就?算有一天?她不强制爱了,人生也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无论是花祝年的爹娘,还是如今的衡羿,都是吃过这种苦头的。
怕她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