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我来!”一声大喝。
众人闻声望去。
池故仁从主座后台走来,手拿一把大刀,他上了台,一脚踢飞壮汉,大骂,“废物,滚。”
壮汉滚落下台。
池故仁单手抓池高男后领,将他拖到台前最醒目的位置,大喊,“再不出现,我杀了他!”
池高男感觉池故仁真的动怒了。
池故仁拧眉,用几乎突兀出来的眼睛环视周围,咬牙,“我数到三。”
“一”
“二”
“三”
池故仁笑得诡异,“好。”
忽地,割池高男大腿一刀。
“啊!”池高男惨叫,鲜血从伤口渗透出来,染红灰色布料。
“出来!”池故仁又大喊,与此同时,又一刀割在池高男另一条腿上,“我知道你在。”
肉被掀割的痛感来得始料未及,池高男紧缩眉头,咬牙忍着,额头汗涔涔,双腿颤抖,但强忍不倒,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脆弱。
“出来,我叫你出来。”池故仁像是发疯了一样,在池高男手臂上又割了一刀,接着,又割了另一边胳膊。
池高男好像预料到一样,紧咬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后颈流出细汗,浸湿衣服。
四肢都被残忍割肉,池高男血流不止,衣服被染红。
但依旧没人回应池故仁。
他瞪大眼珠,一把抓池高男后脑勺往后拽,拿刀横在池高男脖子上,表情狰狞,“你不会以为我不会杀了他吧,哈哈哈,我有的是儿子,死一个两个又有何惧。”
闻言,池高男反而笑了,本来他因为盐行的事对池故仁有那么一点愧疚,现在没有了,他释然了。
见池高男发笑,池故仁怒目圆睁,“你跟你那该死的娘一样,这般瞧不起人,你们都该下地狱,给我去死吧。”
话毕,用力将手一拉,几乎是同时,一枚飞镖射过来,打断大刀。
“哐当”大刀落地,成两半。
池故仁受力,摔了一跤。
池高男死里逃生,但脖子还是出了血,他倒在地板上,大口呼吸。
几乎是同时,地板塌陷,他坠了下去,还没反应过来,掉入了温暖的怀中,定眼一看。
是萧云谏。
池高男笑了,差点猛男落泪,“你真的来了。”
话毕,双手抱住对方,脸贴在胸膛上。
萧云谏用墨黑的眼睛看他,神情冷峻又带着微怒。
人儿身上全是湿漉漉的血,脖子上的皮肤被割翻了肉,粘稠的鲜血还在不停溢出,锁骨蓄了血,身上唯一白净的地方,只剩惨白如纸的脸了,许是没吃好,又轻了。
萧云谏搂在池高男腰上的手不禁握紧了,呼吸变得沉重。
池高男见他脸色暗沉,小声,“怎么了?”
萧云谏眼神浮现许多庞杂无序的、难以描摹的情绪,想一吐为快,却又没说出口。
彼时,池故仁在台上大喊,“他们在台下,快抓住他,射箭。”
箭如雨下,插在头顶上的木板上,同时大刀在上面乱砍。
台下低矮,萧云谏将池高男护在怀中,单手搂抱他,弓背穿越台底。
木台一点一点塌陷,压在萧云谏身后,他咬着牙继续往前方走。
池高男不忍,“放我下来,我能跑。”
萧云谏又把他的脑袋按在怀中,“闭嘴。”
“小心。”池高男失声大喊。
彼时,池故仁拿一把大刀朝萧云谏后背砍过来。
萧云谏急忙抱池高男滚到一旁,堪堪躲过一刀。
二人还没定神,又一把刀从木板上砍下来,好在木板卡住了刀尖,那刀尖离萧云谏眉心只有半根手指头。
池高男吓得魂都要出来了。
池故仁大喊,“谁若取萧云谏首级赏黄金五百两。”
一时间,众人一哄而上。
“咵!”木台彻底塌了,萧云谏抱池高男滚出来。
二人急忙跑向最近的房屋。
“追!”池故仁从一个士兵手里抢了弓箭,对准萧云谏后脑,“咻”的一下,箭羽穿破空气,射向萧云谏。
萧云谏后脑好似有眼睛,反手挥剑,将箭羽打断。
池故仁连射了几箭,都被萧云谏躲开。
忽地,他把箭羽对准池高男。
池高男被萧云谏护在怀里,脑袋几乎埋在其胸口,但因跑动,后背时不时露在外面。
池故仁见准时机,放箭而去,尖利的箭头直直朝池高男后脑射去。
几乎是同时,池高男回头,视网膜出现一支如影的箭,他愣了。
萧云谏似乎没想到池故仁会真的对池高男下毒手,箭来得太快,来不及挥剑,他只得用后背挡住了那一箭。
箭插在萧云谏后背,一阵推背力,嘴里吐血,他身体压在了池高男身上。
萧云谏扭头,咬牙把背后的箭拔出来,往池故仁方向扔过去。
箭在途被一鞭子打断。
池故仁大笑,“哈哈哈,你中了毒,死定了。”
那一霎,池高男感觉自己的大山好像倒了,内心腾出恐慌感。
池故仁喊着,“我儿,快快把萧贼带上来,这是你戴罪立功的机会。”
“坚持住。”池高男伸手抱住萧云谏,完全没有感觉到手臂的疼,“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看着池高男带萧云谏逃跑的背影,池故仁大喊,“池高男,你忘了我是如何教育你的吗?我是你父亲!”
池高男嫌他聒噪,扭头大喊,“你给老子闭嘴。”
“给我杀。”池故仁大怒,一脚踹身边的士兵,随后又取了一箭,瞄准池高男,猛地一下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