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出门去跟邻居借粮,但都被扫地出门。
充饥嘛,野菜也可以。
亭顺拿着缺口的锄头去田里挖野菜,挖了一箩筐,洗净,煮了一锅。
吃饱了,他又开始丧气了。
他来到丞相府门口站了很久,又绕到丞相府后墙,那里是听风园位置。
他来到以前经常钻的狗洞,看着狗洞,他泪流满面。
鼓起勇气,弯腰钻狗洞。
但没想到狗洞居然封死了。
亭顺背后贴墙,眼泪不止。
姐姐出远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男哥哥不要他了。
他被抛弃了,好孤独。
蜷缩在墙根下哭到日落,亭顺视野模糊地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家。
亭顺躺上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
老鼠从脚边跑过,他恍若未闻。
另一边,听风园主院。
池高男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边听壮牛汇报亭顺的近况。
池高男感叹,“真可怜。”
壮牛小声,“公子,我们把顺哥儿接回来吧。”
池高男摇头,“你叫人把他屋子里的老鼠收拾干净,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壮牛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干活。
是日,有两个人站在街头旮旯角小声说话,没人注意他们,因为站墙脚的人挺多,部分是逛街累了,在阴影下靠墙歇脚。
说话的两人就是壮牛和亭顺。
壮牛站离亭顺一臂的距离,“刚才我说的,你懂了吗?”
亭顺那双对生活失去希望的眼睛有了亮光,点头,“懂了,我一定摸到那匹马,看它什么品种。”
壮牛:“除了这个还有呢?”
亭顺认真,“还有从那几个人手里讨到钱。”
壮牛:“很好,只要你做到这些,我家公子就原谅你之前害他倒霉的事。”
亭顺握紧拳头,表情坚毅,“我一定会做好的,我一定会回到男哥哥身边。”
壮牛:“好了,我不说了,公子现在还卧病在床好,我得去照顾他了。”
亭顺眼神黯淡了,“都怪我……”
卧病在床的公子实则在酒楼的二层观察旮旯角谈话的两个小朋友。
许是,交代完毕了,壮牛走了,亭顺则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在街上。
才十日没见,亭顺好像变了样。
脸色发黄,应堂发黑,周身好似散发可见的浓郁黑气,像是书里说的瘟神,所过之处,百草不生。
池高男摇摇头,叹气,“亭顺这一身衰气,能搞定主角光环了吧?”
亭顺在视线中走远,池高男戴上帷帽,下楼,跟在亭顺身后。
走了半刻钟,亭顺在一家酒楼停下脚步,他抬头望了一眼,目光迷离,随后脚步一转,往酒楼后院去。
绕了一小段路,来到停放马车的后院。
亭顺目光扫视有序停放的马车,最终一辆黑红漆,装饰一板一眼的马车吸引他的注意。
他走去,歪头看正在吃草的马儿。
看了半晌,他蹲下来,双手杵下巴,“你有什么好看的?男哥哥为什么叫我来观察那你?”
躲在另一辆马车后的池高男心里着急,暗道:我没叫你观察马儿,我叫你摸马儿。
亭顺傻乎乎观察马儿吃草,还贴心从其他马槽拿了鲜草喂上。
池高男干着急。
或许是亭顺发现马儿乖顺了,他伸手摸摸马儿的脑袋,笑着说:“你还挺通人性,真乖。”
话音未落,一句大喝,“谁?”一个男人拿棍子出来,“你是谁,胆敢碰太子的马?”
亭顺被吓得一屁股蹲地,委屈地说:“我就看到马儿槽里没草了,给它喂草嘛。”
男人看了眼马槽,确实多了嫩草,他有上下打量亭顺,只觉得亭顺一身破旧,脸色暗沉,像是快死的小乞丐,“赶紧滚,不然我打死你。”扬木棍。
亭顺微微缩肩,好像有点害怕,随后,爬起来,抱着男人的小腿,“别打我,我走就是了。”
男人一脚把他甩开,“还不快滚!”
亭顺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走,还嘟囔着,“好心没好报,坏人,哼!”
躲在另一辆马车后的池高男忍不住竖大拇指。
亭顺不笨嘛。
跑到酒楼前门,亭顺站在门口,用手放在眉心,抬头仰望刺眼的太阳,“早点弄完,我好去见男哥哥。”
站在墙脚的池高男无比愧疚,感觉自己罪恶深重。
但是不报复太子,他咽不下这口气。
半个时辰后,太子从酒楼出来,他今日穿的普通常服,全身散发一身难以遮挡的正气。
彼时,亭顺坐在墙脚,见了太子,急忙起身,一家伙冲过去,想抱住太子大腿。
太子身边的两人急忙拦住他。
亭顺看着架在脖子上的两把剑,他眼泪哗哗流,“公子,给点钱吧,我好饿。”
太子的人设是怜爱贫苦之人,心地善良,人品端正。
光天化日之下,他自然会做与人设相符合的事。
太子摆手,“贫苦百姓而已,不得无礼。”
两个侍卫收回剑,他们在亭顺身上感受不到杀气,所以降低了戒备。
亭顺哭得眼睛红彤彤的,嘴拉口水丝,“公子可怜可怜我吧。”
太子用眼神示意左手边的侍卫,侍卫拿出一两银子给亭顺。
亭顺接过,千恩万谢,趁侍卫不注意,他双手抓住太子右手,“谢谢公子,你是大好人。”
太子一直打量亭顺,总觉得很面熟,好像和他认识的某个人长得很像,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
很快亭顺被侍卫撵走。
太子目光追随他的背影,在思考是谁和他长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