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怂,宁来←A←】
【弱弱问一句,我们首音的基佬都喜欢祝饶这种类型的吗?你们不喜欢更man一点荷尔蒙更浓郁一点的吗……大家口味是不是有点过于前卫了……】
【呵,厕品。美貌即是正义】
这些人这会儿还聊得热火朝天,祝饶慢吞吞打了一行字:【这是个什么群?】
世界安静了。
三分钟后,这个群里开始热水壶烧开一般爆鸣。
祝饶懒得看,关了手机。
他翻了个身,抱住小时候项云海送他的鸭子公仔。这公仔洗了很多次,再好的质量也难免起了毛边。项云海之前说给他扔了再买个新的,祝饶不让。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雨声沙沙,拉成一片温和的白噪音。什剎海的蜻蜓比人更守信。
祝饶喃喃自语:“看,老项,喜欢我的人其实真的还挺多的。
“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不等你了。”
祝饶一直熬到别墅外面的雨停了,鸟吱吱喳喳叫才迷糊睡着,还没睡几个小时就被手机震醒了。他皮肤特别白,就显得眼底下的青灰尤其明显。他把手机从床头柜上摸过来,打了个哈欠。
“您好——”
会给祝饶打电话的熟人太少,因此他习惯性认为是陌生电话,语气礼貌却冷冰冰,带着被打扰了睡眠的不爽。
对面却热情洋溢,性急地打断了祝饶拖长的尾音。
“喂?小饶啊!哎哟好久没见你了,有没想嫲嫲啊?嫲嫲可想死你了!”
黄心莲的嗓音很有特点,风风火火,高亢而微微尖锐,熟悉她的知道这位是个和丈夫一起白手起家的女强人富婆,不知道的,听声音也能听出是个精力旺盛、极其强干的中年女性。
不过她强势不可理喻的一面通通都倾倒给了项云海,面对祝饶这个“别人家的孩子”,黄心莲在项云海那儿干涸的母爱就全回来了。
祝饶一听黄心莲的声音也一愣,从床上坐了起来。
“黄阿姨?”
黄心莲在电话那头姨母笑,咯咯咯咯的,又逗祝饶:“你还没说呢,想不想嫲嫲?”
祝饶的语调都温和乖巧下来:“想。好久没见您了,黄阿姨,我过两天有个音乐会,这几天有点忙,等事情告一段落了,我去看您。”
“啊。”黄心莲道,“有音乐会哪?也是,我们小饶现在也有自己的事业了。那你今天是不是没空咯?”
“今天……”
今天自然是有空的,项云海今天过生日,虽然俩人这一周来都间歇性地处在闹别扭跟半冷战的状态,但祝饶还是特地把今天空了下来。
现在来看,这个空档留的倒也没什么必要。
“有事?”黄心莲追问。
“呃……今天没什么事,不过……”祝饶有点怀疑黄心莲是不是把项云海生日给忘了。
“没事那最好,今天咱们家庭聚餐,一起吃个饭,你项伯伯已经订好酒店了,你也跟项云海一道来呗。”
祝饶松了一口气。
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家庭聚餐,他觉得黄心莲应该是没忘记项云海的生日。
他跟项云海现在闹得不上不下不尴不尬,他不愿跟项云海低头,项云海也难得地不主动哄他,这生日只徒增尴尬憋屈,有黄阿姨跟项伯伯一起……至少不那么尴尬。
“好的,我去,那晚上见噢,黄阿姨。”
家宴
项云海这套别墅大概五百个平方,三层楼,祝饶跟项云海都住二楼,俩人房间门对门,但凡打开房门,字面意义上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就是这样的条件,祝饶跟项云海愣是一整天,从旭日东升到倦鸟归巢,都没见着面。
项云海大大方方开着门,该工作工作该下楼下楼,同时有意无意地关注着对门祝饶的动静。
没有动静。
祝饶早饭中饭一顿没下楼吃,刘阿姨长吁短叹地给他送到门口。
因为祝饶有时候会自己窝在房间练琴,一投入就忘了时间,他也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项云海特地给他房间门旁边开了个“送餐口”——一个推拉式小窗,刘阿姨直接把餐盘从窗口递进去,放到窗口底下的小桌上。
今天祝饶的早饭跟午饭都是这么解决的,也不知道那些送进去的饭他到底吃了没有。
项云海有点后悔——他好好的吃饱了没事干非得在墙上挖个洞这不是有病么?
这个战况一直胶着到晚上五点半,项云海刚好开完一个视频会,看屏幕右下角时间差不多了,就合上电脑准备出门,没想对面的房门也同时打开了。
祝饶应该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有点微微的潮,脸上透着热水澡后血气润泽的粉色,看着懒洋洋的。
身上穿的衣服倒是不懒,祝饶平时穿的衬衫都是料子薄薄版型偏松垮的休闲款,经常还带些花里胡哨的绸缎跟蕾丝装饰,底下配牛仔裤和运动鞋。今天的衬衣却很板正修身,气质陡然就变了,某种清冷的禁欲感升腾起来。
——我在想什么呢?
项云海觉得自己大概是昏了头了,才会盯着自己弟弟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移开了视线:“怎么又洗澡又换衣服的,你要出门?”
“嗯。”祝饶合上门,往楼梯的方向走。
“……去哪?”
“家庭聚餐。”
“?”
祝饶终于回头看了项云海一眼:“你去哪,我就去哪,黄阿姨叫我去的。”
“……”
其实祝饶今天能跟他们一家一道吃饭,项云海挺高兴的,但一想到今晚这个局的本质,他又无端地高兴不起来,心里像梗了个鱼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