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饶跟他哥哥……看上去关系很差啊…………
整个学校大家都知道祝饶家境很好,每天豪车接送,这么一联想……
莫非,祝饶跟他哥哥,是那种像豪门故事里那样,兄弟阋墙争家产的关系?
文天赐的内心有点颤抖。
但他还是讪笑着,老老实实回答了项云海的问题。
“我跟祝饶师兄都是邓老师带的学生,算是一个师门的……呃,而且,祝饶师兄是我的偶像。我30号那天去看了一场祝饶师兄的音乐会,就深深被他吸引了,然后就连着买了三天的最前面的票,真的很欣赏祝饶师兄这么年轻就能把拉赫弹得完成度这么高!”
“哦,粉丝啊。”
项云海听了这话,原本一直压得低低的眉头舒展了些许,“是,我们家小饶是很厉害。”
祝饶忽然说话了。
“不能说天赐是我的粉丝吧,这也太不尊重天赐了,我们是互相欣赏,我也非常非常欣赏喜欢天赐,我们就是为了对彼此有更多了解才一起出来吃饭的。”
他说得自然而然,文天赐没想到能从祝饶嘴里听到这样的话,顿时激动起来:“对对对,我们是双向奔赴!今天晚上这里还有烟花秀,本来我就想着,如果能带着祝饶师兄一起边吃饭喝酒边看烟花秀,一定很浪漫……”
“浪漫?”项云海的眉头立马又压了下去,放下了手里的白葡萄酒,目光不善地盯着文天赐。
文天赐这才惊觉说漏了嘴,他年纪小,在项云海这种成熟男人面前属实是既不会伪装,就算是伪装了也无所遁形,只能磕磕巴巴地解释:“呃……不是那样,真的就只是欣赏……”
然后欲盖弥彰地装鹌鹑,埋着头猛喝桑格利亚。
祝饶却根本不打算让这个话题过去。
他像是故意点火一样:“哦?我倒是不知道晚上有烟花秀。那挺好,可惜了,本来应该是我们两个人的。”
文天赐:“……”
项云海:“……”
文天赐把脑袋埋得更低了,他几乎感觉空气中的火花如有实质,就差直接电光火石地劈他脑袋上了。
到时候就不是他看眼花了,是他要被炸成烟花了……
这顿饭吃得,不知道祝饶跟项云海如何。
反正文天赐是吃得很胃痛。
好不容易得来的跟祝饶一起吃饭的机会,他已经期待了好久,现在吃着吃着,他都有点想快点结束跑路了。
脚下的地面在旋转,不知不觉,已经从东边转到了西边,窗外残阳将落,云霞红粉一片。
祝饶托着腮帮看着窗外发呆。
一双手慢慢覆在了他的手上,更高的体温,更大的手掌,以包裹的姿态。
他抬头。
项云海在落日云霞的余晖中看着他。
做口型:我错了。
别生气了。
祝饶心里动了一下。
但下一刻就抽回了手,继续看向窗外。
祝饶对项云海这个人太了解了。
项云海总说他犟,其实项云海自己才是最犟的。
他要是不犟,七年前也不会因为跟黄心莲吵一架就孤身一人,分文不带地去宁城一呆就不回。
项云海想要修补两人的关系,想继续玩好哥哥好弟弟的扮家家游戏,想继续努力,粉饰太平。
上次在音乐厅的时候话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们之间,没有转圜的余地。
可这不是小孩吵架,你退一步我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
他不可能退,他也不需要项云海无奈地退步。
事关感情,非黑即白,没有折中。
一餐饭差不多吃完,旋转餐厅正好转了两圈,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脚下是鳞次栉比的楼宇,上空是终于黑沉下来的夜幕。
这个位置看不到北极星。
几声呼哨一样的声音,烟花笔直窜上来,绽开三朵扇形的花。噼里啪啦,火花如瀑,绽放完就流淌而下。
祝饶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烟花,扭头,见文天赐在偷偷看他,一双瞳仁里满是他的倒影,根本没有烟花。
两人视线对上了,文天赐一怔,脸倏地红了,低头假装喝酒。
祝饶用三个人都能听见的音量问:“文天赐,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窗外烟花不断绽放,已经从扇形变成了火瀑,又开始无人机表演。
无人机阵型变幻,比刚才安静了很多,愈发显得祝饶这话掷地有声。
项云海猛地放下手里的酒杯,高脚杯重重落在桌上,把本来就怔愣得魂飞天外的文天赐又是一惊。
他压抑着愠怒:“祝饶,你发什么疯?”
夜不归宿
餐厅放的弗朗明哥音乐声又大了一些,热辣浓艳的音乐,烈火烹油一般。窗外无人机表演结束,新一轮的烟花秀就在盛放的弗朗明哥中粉墨登场。
文天赐一口鹅肝咬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滑稽地落下去,“啪嗒”掉回了盘子里。
他的脸瞬间爆热!
文天赐只觉剎那间,这家优雅的的西班牙餐厅仿佛变成了个大铁板。
而他就是那铁板上的铁板烧。
害羞是一方面,迷茫,慌张,不知所措……纷沓而来的情绪一股脑涌上来。
他一下就快熟了。
“我……呃……祝饶师兄…………你这……你说真的……不是……祝饶哥哥……”
可怜青春男大,语无伦次了。
这也不能怪文天赐。
他跟梁潮那种老狐貍精不一样,梁潮年纪够大心眼儿够多,在各种各样的人堆里,各式各样的圈子里浸泡了个够,一身社会人的酸甜苦辣,一肚子精明人的算盘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