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怎么冷。”
在黄心莲跟前和项云海这么亲近,祝饶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想把项云海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撸下来。
项云海不肯松手,两人站那儿极限拉扯,黄心莲余光瞥见,脸色不大好看,祝饶立马想甩开项云海。
但最后黄心莲什么也没说,往祝饶手里塞了个东西:“冷死了,我回去了,你俩爱挨冻挨着吧,老了有你们后悔的。”
老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走了,项云海在后面吃吃直笑,祝饶叹了口气,踹他:“你就非得这么在黄阿姨跟前现眼……”
“还叫什么黄阿姨?这不你妈么。被骂骂两句怎么了。”
“……”
祝饶不挣扎了,就那么窝在项云海怀里,沉默地张开手掌,掌心里躺了方方正正一个红包。
捏了捏,比往年的要更厚一些。
项云海也看见了,就笑:“以前的是给小儿子的,今年的是给儿媳妇的,质量上有所区分了。”
祝饶曲起手指,捏紧了那厚厚的红包。
厚也不过是相对来说,红包这东西,向来是过年讨个彩头,寄托的是一腔舐犊之情。
项云海自打回京后一次也没拿过黄心莲跟项鸿的红包,倒是祝饶,年年都有。
很多年前祝饶就以为自己早已没了父亲和母亲,却未曾想过,上天拿走的东西,最终终究以另一种形式补偿了回来。
空气很好,夜幕清透,北极星在头顶闪闪发光,但很快便被烟花跟爆竹的烟幕淹没。
项云海站在祝饶身后,搂紧了这个与他相依相伴了多年,并将继续一道走完人生余景的小孩儿。
“今年是个好年啊。”
“嗯。”
男人低头,于夜空中,在烟火里,在少年唇上印下了一个吻。
夜很冷,吻很烫。
烟火美得像他此生遥不可及的幻梦。
“新年快乐,小饶。祝你朝朝常乐,岁岁丰饶。”
……
“新年快乐。”
【番外一:岁岁丰饶-完-】
番外2-挑衅
祝饶这个假期算下来很短暂,年关过后不久就又要回学校练习,为正式比赛做准备了。
别的学生放的是寒假,他这种备赛选手,充其量是放了个年假,比上班族还短暂。
正月初三当晚祝饶就在家收拾箱子了,项云海手里也有工作,本来应该在书房干活,但他一会儿来祝饶屋里绕一圈,过一会儿又来绕一圈。
问就是“来拿个东西”、“看看你收得怎么样了”。
等项云海第四次来祝饶房间“拿东西”,祝饶抬头,看了一眼项云海手里那支中性笔,气笑了:“你房间没笔?”
“没这个色的。”
祝饶瞥向那平平无奇的蓝色中性笔:“您签什么重要文件呢非得要蓝色笔?是初中生么,班主任还规定颜色的?”
项云海回避了祝饶的问题,把笔揣进口袋里,借着跟祝饶说话的工夫,直接大喇喇地坐到祝饶行李箱前。
可怜巴巴地:“就非得这么早回学校啊?大过年的,在家再留几天呗,家里也不是没有琴。”
“毕竟还是算封闭集训期呢,老师得指导。”
祝饶没看项云海,脚步不停地进了浴室,一会儿拿了条毛巾出来,放进洗漱包里塞进行李箱。
他没好意思跟项云海说,其实这些洗漱用品学校里都有。
但家里的毛巾浴巾一类的东西,阿姨会定时洗,祝饶总会荒诞地认为,用家里的洗衣机、洗衣液、柔顺剂跟芳香剂等一系列工序下来,这些东西上就会残留有项云海的气味。
倒是项云海。
祝饶垂眼,见他哥那么大一个总裁像个情窦初开的青少年一样赖在他房间里,曾经用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养成的成熟稳重都不见了,年轻时的桀骜不驯更是不见踪影。
现在横竖就像个有情饮水饱的愣头青,傻不愣登的。
祝饶觉得有点好笑,但他并不讨厌这样的项云海。
甚至……莫名地享受其中。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多少是有几分病态的,从前享受被项云海监控的感觉,现在两人都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他还是迷恋被项云海全心全意注视着的滋味。
他希望项云海眼里永远只有他一个人,目光永远牢牢注视着他——哪怕是控制也好。
爱与欲依存,事关人□□关欲望,大约永远都带有几分偏执。
这次回学校准备大赛,之后没多久大概就要出国参赛,祝饶跟项云海只能在夹缝里挤时间相聚。
舍不得的何止是项云海?祝饶也实在是舍不得,只是他不太好意思太过表现出来。
而且他也希望那个更主动表现的是项云海,这样他才会真切地感觉到被爱着。
当然,这也不代表他就真打算这样什么都不做就回学校了。
项云海见小孩儿现在一心拼事业,根本无心搞对象,一边为小孩儿这股生命力高兴,一边又为自己的幸福生活暗自捶胸顿足。
两人自打挑明了以后就一直聚少离多,见面的机会都得掐着指头算。
每次看到别人情侣秀恩爱,项云海表面上温文尔雅地祝福,内心里总忍不住一股一股往外冒酸气。
秀秀秀,就知道秀,就你有对象!
项总在自己的对象兼弟弟房间里百无聊赖地赖了一会儿,终究是自己也觉得有点儿没趣,叹口气,准备回对面书房继续干他没干完的活。
刚要起身,手指就被勾住了。
那根勾住的手指,细细白白,轻轻巧巧,几乎没用力量,若有若无地搭在那里,像小狐貍的尾巴,若无其事地缠上你,让你禁不住心神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