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孔夫人已经和我说过了,你面对我时,不必拘束。”应惟故见孔玉蓝有些坐立不安,思索了一会儿,主动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看着这杯茶,孔玉蓝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脸色又瞬间红了起来。
这个房间算是他们的婚房,若是孔玉蓝的身体很健康,此时此刻桌上摆着的应该是新婚洞房夜时喝的合卺酒。
喝了合卺酒,从此夫妻二人合为一体,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恩爱永不离。
虽然为了孔玉蓝的身体考虑,壶中装着的并不是合卺酒,可它代表的含义在其他人看来与合卺酒并没有多少区别。比如,孔玉蓝就联想到了其他地方,脸热得紧。
“你的身体应当是不适合喝酒的,这只是普通的茶水而已。”见孔玉蓝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杯茶出神,应惟故以为是茶水有什么问题,便出声解释道。
“不,不是……”孔玉蓝被惊醒,张了张嘴,发觉自己词穷,再看到桌上那杯茶,索性一把拿起喝掉。
一杯凉茶下肚,孔玉蓝又恢复成了往日优雅贵公子的形象。
“以后你就把孔家,当成自己的家。”孔玉蓝从自己脖颈上摘下一条项链,上面的吊坠是一只拇指盖大小的凤凰,吊坠虽小,却极其精致,雕琢的栩栩如生。
孔玉蓝把吊坠放在桌子上,稍稍的往应惟故的方向推了推,道:“这是我从小戴到大的护身符,是我父亲替我从先国师那儿求来的。如今,我想我已经不需要这个了,便赠与你吧。”
没等应惟故收下东西,孔玉蓝就猛得起身,带着椅子都发出响声,留给了应惟故一个背影。
应惟故与孔玉蓝,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婚房现在成了应惟故一个人住的房间。
进了孔府,应惟故发现一切都像孔夫人对他承诺的那样,风平浪静。孔家御下有方,外头的流言蜚语一点都没有传进府内来惹人心烦。
应惟故深居简出,许是孔夫人说了什么,他所在的院子,平常都不会有无关的人前来打扰,应惟故见到最多的人,果然是孔玉蓝。
对于这个事,应惟故表示接受良好,他为人性子比较冷,本就不爱与人打交道。孔玉蓝每次来,也就是例行询问他在孔府里过得怎么样。不该问的问题,不该说的话是一句也没有。
大婚的日子在初春,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孔府里草木繁盛,院子里也都是一派鸟语花香、春意盎然。
这天,孔玉蓝突然对应惟故提出外出踏春的邀请。
“我好友前些日子同我说过,城外河道旁的桃花开了大片,美不胜收。你……你已经有月余没有出过府了吧?要不就当是陪我出去走走,散散心吧。”孔玉蓝的脸色自从冲喜那天之后,日益红润起来。
应惟故答应了下来。
他从小颠沛流离,见多了人心,对人的情感方面感知灵敏。对方是真情还是假意,是根本瞒不过他的。
孔玉蓝出身好,却身体不好,可他没有自暴自弃,反而看上去非常的乐观,似乎已经能坦然面对人生。
应惟故对孔玉蓝的印象还不错,也能感受到对方是真心待他好。所以哪怕应惟故面上没说,心里也是逐渐把孔玉蓝当成了朋友。
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孔玉蓝很高兴。他立马就叫人去准备踏春的东西。
踏春这回事儿,还得从两日前说起。
孔玉蓝约了方涣去茶楼喝茶。
方涣像是没骨气似的瘫在椅子上,一只手懒懒地举着一只做工精细的茶杯:“要不是陪你这金贵的瓷娃娃,我早就跑去隔壁酒楼喝个爽了!谁想喝这没滋没味寡淡至极的茶啊!”
嘴上这样说着,手上倾斜茶杯,茶水滑进他的咽喉。
孔玉蓝好脾气地笑道:“最近我身体好上了不少,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就能约你去隔壁酒楼喝酒了。到时候我请客,你想喝什么我都陪你喝。”
方涣喝茶的手一顿,想起了什么,道:“看过大夫了吗?”
“许神医给我看过了,”孔玉蓝想了想,道,“他说我身体恢复的很好,我也已经有月余未曾染过病了。”
方涣坐直了身体,把茶杯放到托盘上。
“你怎么想的,你觉得你这情况是冲喜冲的吗?”方涣道。
孔玉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是的。当初为我定下婚事的先生,大概真的是神仙吧。”
方涣本应该为好友身体好起来的事情感到高兴的,可是他现在完全高兴不起来。
扯出一个笑,道:“那你和那位……公子,相处的怎么样了?”
方涣本以为,只要他不再去见应惟故,那张惊心动魄的脸总会随着时间从他心中消退。
可是,他想差了。
不去见美人,美人入梦来。
对于自己这种龌龊的念头,方涣自然是唾弃不已。理智与情感厮杀,白天理智占了上风,可是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情感就好似被放大了数倍,把他的理智打的节节败退。
“还不错。”孔玉蓝掩饰性地喝了一口茶,“我娘亲说过,让我不能对他做出无礼的举动。”
方涣:“……嗯?”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孔玉蓝这个傻子在想什么脏东西呢?
“可是,想与他亲近的念头一直在蛊惑着我,为了压下这个念头,我都不敢在他那儿待太久。”孔玉蓝的话听得方涣暗暗磨牙。
“那你就少去见他呗。”方涣提出解决方案。
然而这个方案并不为孔玉蓝接受,“方涣,你觉得,我有没有希望打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