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拉丰阿说:“奴才挑了这朵。”
海棠指着脑袋:“戴上戴上!”
扎拉丰阿笑着给她把花簪在发髻上。
这时候跑来的太监也跑到跟前了,请安后说:“格格,内务府来人了,要拜见扎爷。”
扎拉丰阿很惊讶:“见我干嘛?”
这太监说:“内务府想个扎爷请安,顺便问问扎爷伤势如何了,若是能骑马,月底随同队伍去迎太子妃。”
扎拉丰阿这相貌是公认的好看,亲戚成亲的时候都爱喊他,这小伙子仪表堂堂,站着不动都赏心悦目,所以内务府希望他跟在诸王身后,在某些环节听从吩咐做一些接收嫁妆单子之类露面不说话的花瓶工作。
扎拉丰阿不想去,他因为从小参加的婚礼无数,对流程很熟悉,太子的婚礼也就是比人家的更复杂一些,不存在紧张出纰漏的事儿,但是他是受伤了啊,他臀部还在上药呢!
可没想到内务府的官员很鸡贼,来之前去问过太医了,太医的说法是只要不喝酒不吃辛辣正常坐卧是没事儿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扎拉丰阿只能应下。
当天下午吃过午饭后,他换了衣服送海棠回畅春园,就去拜见太子。
在太子的书房外面遇到了刚出来的四阿哥。
四阿哥的脸色很不好看,冷冰冰的,出门之后两边的官员赶紧自动让路,没一个敢和他攀谈。
扎拉丰阿立即迎上去打招呼。
四阿哥看到他,就问:“你不是养伤吗?怎么出来了?”
扎拉丰阿说:“奴才如今能走动了,今儿陪着格格游园,刚送她回这边,恰逢太子这里用奴才,奴才过来拜见,等会再去侍卫处那边看看,看给奴才排什么时候的班儿,何时当差。”
四阿哥点头,这人来人往的地方不方便说话,他就说:“你进去吧。”
扎拉丰阿应了一声,这时候十三阿哥从院子里跑出来,看到四阿哥没走远,笑的一脸阳光灿烂:“弟弟还以为四哥走远了,赶紧追出来。这是九姐夫,您最近可好?也是好久不见了,上午几位王爷还说太子哥哥大婚那天让您跟在伯王身后听差遣。”
扎拉丰阿笑着说:“奴才今儿就是来听吩咐的。”
四阿哥对着十三阿哥的态度算得上和煦,跟扎拉丰阿说:“你进去吧,爷带着十三弟走了。”
双方拱手,十三阿哥叽叽喳喳的跟着四阿哥离开了。扎拉丰阿心里感慨:这要换成十四爷,四爷能跟他当场打起来!
想起十四,扎拉丰阿的脸都皱巴了。
这小舅子也太难缠了。
十三这时候拉着四阿哥叽叽喳喳说的不是闲话,而是刚才太子叫四阿哥过去说的清查关外的事儿。
关外的事儿和关内的不一样,关内查的是这些顶尖的权贵和次一等的勋贵,以及暴发户。但是关外就涉及到各王府的利益了。
这些王府很多在关外都有王府田产,只要查,绝对比纸面上的多,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关外地广人稀,那些王府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什么要紧的,别弄的宗室里面沸反盈天就行。
意思是走个过场就行了。
能这么糊弄事儿的人就不是他胤禛!
四阿哥气的不轻,这话是你一个储君未来的皇帝该说的吗?要是老八那个八面玲珑的人说出来他不觉得诧异,太子说了他就觉得离谱!
他当时就问:“这是您的意思还是汗阿玛的意思?”
太子又被这话刺激的不轻,问他:“怎么?我说的不当用?”
四阿哥浑身上下表现出“对,我听皇帝的不听太子的”的意思。
因此两人弄的很不愉快,十三阿哥这是和稀泥来了,拉着四阿哥一通劝说,话里话外都是“咱们是他的臣子”“汗阿玛让咱们给太子干活”的意思来,劝他回去跟太子低头。
四阿哥就说:“我态度不好顶撞了太子我会低头赔罪,但是清查关外的事儿我是不会听他的。”
在十三看来,只要服软就行,拉着他又回去见太子。
太子看四阿哥为刚才的事儿赔罪,决口不提清查关外,以为他想通了,拉着四阿哥表现了一番兄弟情深,又赏赐了一些物件,留他和十三阿哥吃了晚饭才把人放走。
六阿哥从城里回来,吃了晚饭后等着四阿哥说府邸建造进度,看着四阿哥的脸色不好,就问:“这是怎么了?”又在衙门生气了?
四阿哥没好气的说:“当奴才去了!”
第220章 风闻奏
六阿哥问:“怎么说啊?”
“还能怎么说?”四阿哥很生气,坐下后跟苏培盛说:“给爷盛碗饭,刚才没吃饱。”
他接着说:“年初到现在,汗阿玛明里暗里让我去给太子爷请安,我就去了,太子也客气,留我说话,但是说着说着我火气就上来了,又不能对他发脾气,把自己气得内伤。”
“聊什么啊?”
“起初是聊吏部,我不就是在吏部当差吗?我就说如今的官员都是先私后公,但凡有一点能想到朝廷的都是有良心的了!我这话没错吧,说着说着就看到他脸拉下来了!”
六阿哥叹口气,提着筷子把一块卤肉夹到他碗里:“吃点肉补一补,看您现在跟竹竿一样……您说这个不就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这朝廷现在分成两派,不是跟着大哥的就是跟着他的,你这么说他以为你是来指责他的。
先公后私,要真是这样倒也好说,可是公是什么?公是汗阿玛。他虽然是副君,可是汗阿玛的儿子多啊,他拿大头还不满足想把小头也占了,可是想让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饱,他那人拧巴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