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说:“儿子愚钝,路上也在想怎么应对,无非是开仓,但是朝廷的粮仓里没多少粮食了。记得去年妹妹还说指望着今年的粮食填满大仓呢,现在不仅填不满反而又要拉出去一部分,眼看着下半年不知道是什么天气,冬天又该怎么度过,明年青黄不接又该如何应对,儿子想了一路想不出来解决办法。”
这都是事儿啊!
康熙摆摆手:“回去歇着吧。”
十阿哥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他回到家看到儿子弘暄举着小手跑出来,十阿哥把儿子抱起来,弘暄坐在十阿哥的胳膊上说:“阿玛,买油饼吃啊。”
十阿哥用胳膊颠了颠儿子的屁屁,“让人给你买。”
“不嘛,出去买,吃热的,吃得焦脆,买回来就不好吃了。”
十福晋出来板着脸说:“不许去,外面有老猫专门叼你这样的小孩子!”
弘暄不高兴地说:“额娘骗人!”
十阿哥说:“你派人带他去吧,多派几个人,丢不了。”十福晋说:“你懂什么?弘晖让人暗算了。”
“啊?谁啊?”
“一个太监。”
“太监?”
“你进来,我给你讲讲。”
十阿哥赶紧抱着儿子进去。
这时候康熙带着弘阳吃饭,康熙很不舒服,侧着身靠在椅子上,吃得也不多,喝了几口粥就算是吃过晚饭了。
弘阳没见到弘皙,也没问弘皙去哪儿了,就说:“玛法,出去走走吧。”
康熙点点头。
祖孙一起出去,外面的风吹得很凉爽,沿着湖边慢慢地走。康熙跟弘阳说:“塞外这时候很舒服。”
白天会很热,但是晚上会很凉爽,所以塞外是消暑的好去处。
弘阳点头:“是啊,这时候塞外还会有萤虫呢。说到萤虫,玛法,咱们去稻田那里吧,那里能看到大片大片的萤虫。”
祖孙两个一起去看,康熙来到御田边上忍不住叹气。
老二一家将来怎么办?
弘皙的手段不行,玩硬的阴的都玩不过他的叔叔们,若是能蛰伏也就算了,这压根又不是个忍辱负重的人,把老二这一支最后一口气给折腾没了。
康熙打算找个时间和这几个儿子商量一下,给弘皙一个亲王的爵位,让他保住老小就行了。
晚风习习,康熙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跟弘阳说:“回去吧,明日再来看,明日还能看呢。”
弘阳扶着他的手送他回去,而康熙想着自己一时半会死不了,这事儿还能慢慢图之。
在西北的海棠整理完了蒙古赈灾的所有银钱款项后才从王府的前院回到了后院。
盐宝慢悠悠地跑在前面,海棠悠闲地跟在后面。进了屋子,扎拉丰阿哈欠连天地坐在椅子上给莹莹讲故事,莹莹躺在榻上铺开成了个“大”字,白嫩嫩的肥肚皮暴露在空气里,小姑娘似乎睡着了。扎拉丰阿刚停下,她就哼唧起来。
盐宝两只前爪搭在榻上,用鼻子拱了她的腰,莹莹推了一把:“走开啦盐宝。”
随后意识额娘回来了,瞬间来了精神,翻身爬起来大喊:“额娘,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饿死啦。”
“你和阿玛先吃啊!”
“才不,和额娘一起吃饭香!”伸着两只手要让抱,这肥妞几十斤,海棠不抱,扭头去了餐厅。
莹莹喊着扎拉丰阿:“阿玛,阿玛带我去啊!”
扎拉丰阿对她嘴上嫌弃,行为上甚是溺爱,就抱着她去了餐厅,放在了椅子上。小姑娘两脚不沾地,小肥腿在桌下一荡一荡的。
扎拉丰阿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海棠有些犹豫,说道:“我倒是想早点回去陪着祖母,但是这里的事儿很多,千头万绪,有些事儿视而不见早晚会出问题,再等等吧。”
扎拉丰阿看她脸色不好看,问道:“怎么了?衙门里出事儿了?”
“抓了几个贪官,有个官儿还不小呢,气死我了。”
扎拉丰阿说:“不可能没贪官,他们在这里的时间长了,孩子和这里的大户人家联姻,或者是纳了当地女子为妾,亲戚们裹挟着不贪也贪,更何况有些人自己都想贪。”
海棠把西北弄的铁桶一样,觉得这不是好事儿,将来很可能会让西北的官员形成规模,别到时候四爷党和八爷党没了,有了保皇党和保王党。
海棠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要维护稳定,必然要封闭西北,但是封闭西北就会在日后滋生利益集团形成新一轮的争斗。
她只能两害取其轻,暂时维持现状。时间如河水,滚滚向前,总要溅出些水花的,官场总是被一轮一轮的倾轧。
海棠说:“再容他们几年,过几年我必要来这里犁庭扫穴把这些人给打散,该抓的抓,该滚的滚。”
扎拉丰阿想说话,但是想了想闭上嘴,他夹菜给妻女,跟听大人说话听得很认真的莹莹说:“吃吧,吃饱了睡觉。”
西北的水资源要节省着用,莹莹就说:“那我先洗脸,用洗脸水洗脚,我不洗澡了。”
扎拉丰阿说:“你都成臭莹莹了!”
莹莹埋头吃饭,含糊不清地说:“我不管,我就是不洗澡。”
这怎么是个邋遢孩子!
扎拉丰阿痛苦地捂着脸,跟莹莹说:“你身上会长虱子的。”
莹莹鼓着脸含着饭说:“皇上海油狮子呢!”
海棠板着脸:“你把饭咽下去再说!”
莹莹咽下了嘴里的饭:“西游记里面皇帝身上也有虱子。”
扎拉丰阿问:“你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