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费莫氏就知道海棠是孝惠章皇后养大的,她以为太婆婆养了好大一群孩子,十三爷就很不错,这几位姑姑也很好,据说十四叔一些癫,但是她没见过。就不理解养出了一个皇帝的太后,怎么对孩子这么溺爱!难道是老糊涂了?
惹不起躲得起,她和弘晖商量,觉得只要弘晖还想管孩子,必然会赞成自己的主意。
弘晖内心不想走,他自从出生就和阿玛额娘住在一起,这突然听说要搬出去,他内心是抗拒的。
然而看趴在丫丫身上吃苹果的百岁,觉得不搬出去不行了。百岁等不了,将来再有孩子,还是被老人家溺爱,再这么下去有多少孩子都要被养废。
弘晖说:“那就搬回潜邸去住。”去年这时候全家怀着激动的心情从潜邸搬出来,他还记得自己带着全家老小进宫,穿着丧服的阿玛急匆匆地来接,父子见面时候彼此眼里的神采。
弘晖这时候意识到,阿玛的劫难完成了,自己的才开始。他说:“爷明日找皇阿玛商量搬回去,爷自小在那儿长大,还是那边住着更舒服自在。”
费莫氏并没有欢喜,她问:“那……咱们在西郊住在哪儿?”他担心公爹把这园子分出一块给自家住,一年到头大家都在西郊,京城里搬出来有什么用?住得近了,太婆婆派人来接孩子,孩子是送去还是不送去?
弘晖也想到了,就说:“咱们起一座新园子!随便找个方向,就住在边上,别住在这中间。”住得近了容易来往!
费莫氏点头。
弘晖心里想着为了安全也不会让自家住在西郊园林群落的边上,就说:“如果不行,大不了爷夏天带你们去热河!”
总之能和祖母拉开距离就行!
第536章 泼辣者
这时候外面都在议论八阿哥被羁押的事情,八阿哥也是纵横京城多年的风云人物,自然有不少人出面说情,有很多人替他奔走。
这些人都知道雍正羁押了八阿哥不会立即杀他,就是杀人也要有个罪名。雍正说八阿哥结党营私,用的是康熙末年的证据,他的目的是要把八阿哥彻底扳倒,不仅要坐实他是乱臣贼子的名头,把他为了谋求大位陷害了大哥二哥,还要把康熙数次大病归咎于他身上,让他再背上一个不孝子的名头。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这里面有夸张的地方,但是老兄弟们都知道这些罪证有一两分夸大,大部分都是老八做过的。八阿哥自己也知道数次气过老阿玛,说他不孝子也说得过去。然而蝼蚁尚且偷生,人家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自然不会认罪。
身为先帝之子,体面还是有的,羁押的地方是宗人府大牢,虽然宗人府大牢里面条件不好,可比正经的大牢强多了。住的是单间,有床有被子,一日三餐也能吃饱,还有太监跟着侍奉,就是牢里当差的狱卒都恭敬应对,没半点不敬。
老五阿哥是个厚道人,让人给他送手炉火盆。这比当初老爷子大病一场把儿子们装在囚车里一路押送回京城体面多了。那时候从热河押送回来,都在车上蜷成一团,那是半点体面都没有。
老五阿哥吩咐人多照顾他,尽量让他的日子好过一点,为了避免掺和到里面也没出现在八阿哥跟前。八阿哥让狱卒传信给老五阿哥,让老五阿哥跟弘旺说一声:待在家里,别出门乱跑,也别想着搭救阿玛,只管侍奉老娘娘和福晋过日子。
老五阿哥想了想,还是踏着夜幕进了园子求见雍正。雍正听了就说:“这不过是牵挂老母妻子的话,他虽然不忠不孝不是个人,既然卖乖,你只管传信给弘旺就行。”他不忘替弘晖扬名,说:“下午弘晖求朕,说弘旺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让朕不要牵连到他,朕答应了,你也一并告诉弘旺,让他老实一点,侍奉好老娘娘是他有功。”
老五阿哥立即去弘旺家传消息。
看着老五阿哥出门,雍正冷笑一声,弘旺怎么可能不救他阿玛,必然是表面老实背地里各处和人联系,先放任弘旺在外面蹦跶,让弘晖看看,有时候就不能有烂好心。
此时八阿哥家乱成了一团,八阿哥的女儿和另一个汉人女孩两人死死地抱住八福晋的腿不让她出门,这个汉人打扮的女孩是把八福晋的干闺女,自从八福晋得到了八阿哥被羁押的消息,已经数次想冲出去了。
弘旺此时在前院和一干幕僚商量对策,这些幕僚们考虑后觉得最好的结果是八阿哥被圈禁。
皇帝有大义在身,又是打着清理先朝旧案的名义,人家准备了很久,必定是铁证如山,说不定到时候大千岁和二千岁还会出来作证,就是没做过都抵赖不掉,更何况里面有些案子就是铁案,比如当年的张明德案,毙鹰案,这些都是圣祖爷给断的,是没法推翻的。所以这些幕僚给弘旺制定的计划是:暂时蛰伏,谋求将来。
眼下要执行这个计划的不仅仅是弘旺,二千岁家的弘皙也在拉拢人,看着是个有志气的。
所以一干幕僚制定了这个长远的计划后给弘旺打气,又让他明日去拜见雍正,别的不说,就说自己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考虑到如今天冷了,要给阿玛送衣服。
父子两个能见就见一面,不能见也能窥视一下皇帝的态度。反正接下来几年要忍辱负重才是。
这边一干人给他出谋划策,听说老五阿哥来了,弘旺赶紧带着家里的太监们迎接出去,见面就哭哭啼啼地说:“五伯,阿玛体弱,圣祖在世的时候他连着几年都病的起不来,如今天寒,您可要多给他一床被子,侄儿感激不尽。”说完就跪下扎扎实实地磕了几个头。弘旺说八阿哥重病就是在毙鹰案的时候,为了挽回康熙的态度,八阿哥是真的病了一段时间,说不见到皇父不肯吃药,就在那个时候落下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