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嘴巴并不哭出声?。
圣上的命,怎么?就这般苦呢,从八月开始,自打那世子爷进京以来,接连遭祸,莫非两人?八字相冲不成。
沈弱流笑了笑,叹道:“死马当成活马医吧,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马车转过一道巷子,停在徐府门前。福元揩干净眼泪,先跳到马车下,“圣上仔细点?,奴婢扶着您。”
两人?到了徐府门前,说?明来意,小厮前去通报,徐府的总管是见过沈弱流几次的,知他是老爷的贵客丝毫不敢怠慢,赶紧迎进门好生招待。
那神医恰巧在府上,总管叫人?看了茶点?,便带上门出去请神医来,并不在房间?内多?留。
徐攸喜好雅致,案头?四时?清供按时?节变换,陶罐内斜插几支老松枝香味清苦,推窗便能见亭中适时?花木。
沈弱流嗅见那股清苦香味,腹中略略平息。
等了不多?时?,总管带着一位约莫五旬年纪的老先生进来,给二人?介绍一番便又带上门出去了。
房内只余下沈弱流福元主仆二人?与那位久闻大?名的老神医。
沈弱流打量着眼前这位老先生,并不拿架子,笑道:“老神医请坐,我早就听徐师傅提起您,今日方得一见……福元,斟茶。”
神医知眼前人?身份尊贵,不卑不亢地行了个书生礼,才?落座,“公子不必客气?,神医二字老朽确实当不得,老朽姓谢,单名甫,公子称我姓即可。”
沈弱流倒不纠结于此,笑了笑,看了眼福元。
福元意会,躬身退出门外,又将门带上,守在门口。
谢甫见此,心下了然,也不等沈弱流开口,便从随身药箱中拿出脉案道:
“老朽先为公子请脉。”
“有劳谢老先生。”沈弱流将腕子搭在脉案上,心里却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任何法子总要试试。
试过了,才?能真正放弃。
若是一番看诊下来诊出个顽疾绝症,他倒也不觉惊奇,太医署一百多?位太医都是大?梁的杏林翘楚。
他们不敢说?的,眼前这位老先生未必敢。
谢甫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闭上眼睛,感受脉象……不过几息呼吸之间?,他便将手放了下来。
面色遽变,颇为失态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死死盯着沈弱流。
半晌后,他拱礼道:“老朽试问公子是否从两月或者三月前便觉头?晕眼花,食欲不振,偶有恶心乏力,贪睡疲惫等症状?”
沈弱流有些诧异,看向这位老神医,后者面色虽然如常,但却白得吓人?,唇角胡须亦随着嘴唇抖动。
莫非真是什么?不治之症?
此人?明显比太医署那帮饭桶靠谱许多?,沈弱流点?头?,
“谢老先生说?得不错,我从约莫两月前便生出这些毛病,看了许多?位郎中,但都说?不出我到底患了何病,药吃了许多?下去,却不见起色,近日症状越发严重,偶尔会觉得腹中刺痛……”
他看向谢甫,苦笑道:“还请老先生明示,我到底患了何种?怪病?”
肉眼可见,谢甫脸色又白了几分,继续问道:“公子最近可有骑马等出游活动,而这刺痛症状是在此类活动之后才?出现的?”
沈弱流点?头?,“是。”
谢甫继续问道:“公子近期可受过惊吓,有过度的情绪波动?”
沈弱流心下更?觉这神医之名他当得,“是。”
遇刺之时?,他便受了惊吓,至于情绪波动,他只要见霍洄霄那个混账一次,就要动怒一次。
谢甫嘴角胡子颤颤巍巍,迟疑道:“公子是否近日衣带渐紧,虽无食欲,但腰腹渐粗?”
沈弱流愕然,他自省,却是头?回见这位老先生。
怎地他连此等福元他们近身伺候之人?才?会知晓的密辛都能诊看出来。
心下越觉这“神医”二字名副其实,忙不迭点?头?道:“正是。”
这刻,谢甫只觉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后背密密匝匝起了冷汗,亦知眼前这位小公子身份究竟何其贵重,在他面前若不谨言慎行,只怕身首异处不过一夕之间?。
然行医多?年,得一“神医”虚名,亦之为医者,要尽力医治每一个病人?,挽救每一条性命,亦要讲求一个“诚”字。
谢甫心一横,当即跪下,不再敢与沈弱流对?视,
“草民试问,贵客是否为大?梁沈皇室中人??”
沈弱流执盏一顿,半盏茶倾了出来,他看向行大?礼的老人?,心下一惊。
莫非这位神医除了医术了得,还会算命?
可他也陷入迟疑之中,天下沈姓皆为皇族,沈皇室一脉子嗣繁多?,可到了他这代,郢都真正的沈氏血脉不过他与沈青霁,还有大?长公主三位罢了。
沈青霁年过而立,而天下皆知当今圣上十六践祚,如今也才?不过十八年纪。
若他承认自己姓沈,是皇室中人?,便不难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