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见笑。”沈弱流顿住了筷子,心下一慌,他这位师父可当得多智近妖四字,万不可叫他瞧出端倪,忙打了个哈哈搪塞过去?。
徐攸双眸微眯了眯,最终没说什么,搁下筷子道:“臣听闻圣上近日和北境王世子走得颇近?”
……暗线的准确消息是?,两人一块儿勾肩搭背,举止十?分亲昵地进了八大胡同轻烟楼,将近宵禁时才归。
圣上这个年纪,正是?对男女之?事好奇的时候,也是?该娶后立妃的时候。
之?前他曾提过此事,却都被圣上以国事为首,刚践祚,根基不稳等理由搪塞了过去?……可却没想到,这个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弟子,竟有?此等癖好?
轻烟楼,八大胡同有?名的小倌楼。
郢都权贵圈子喜好男色蔚然成风,圣上好男色他也不反对,只是?也该挑几个干净的人不是?。
沈弱流这下彻底没食欲了,像是?回到了幼时被徐攸抽背四书五经的时候,他放下筷子,“老师知?道朕与霍洄霄去?轻烟楼之?事了?”
徐攸起身拱礼,“臣的探子不小心瞧见了,圣上明鉴,臣绝无探听圣上行踪之?心!”
“朕不是?要?问罪,老师坐下吧。”沈弱流抬手示意,蹙眉道:“老师放心,朕与霍洄霄去?轻烟楼也不是?去?寻欢作?乐的,是?实在有?一事要?查……”
隐去?一些他都不愿想起的部分,沈弱流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与徐攸,蹙眉道:“此事关系北境,关系挐羯人,不得不防。”
听完,徐攸亦是?双眉紧蹙,“此事可交由春烟去?做,圣上不必亲自涉险。”
沈弱流点了点头,“朕也没想自己个儿能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只想探出那花究竟来自何处,再交由春烟细查,老师放心,有?霍洄霄在,大概没人动?得了我……”
徐攸更为诧异,不过几日,圣上何时如此信任那个被他评价为疯狗之?人了。
沈弱流却没注意到这点,端起瓷碗继续喝粥。
徐攸也未提,只是?点点头,觉得气氛过于严肃,便寻了个轻松话来说,“臣觉着圣上近日好像胖了些……”眼神落于沈弱流腰间?松挽的宫绦之?上。
宫绦这种饰物到底不正式,沈弱流日常见大臣颇多,是?鲜少使用的。
沈弱流此时注意到那道视线,微不可察地手一抖,下意识护住了腹部,当他意识到这个动?作?突兀之?后,赶忙抬起手,慌乱道:“徐师父慧眼如炬,朕这些日子是?胖了些……许是?胃口好的缘故。”
徐攸注意到他的慌乱,心下疑惑,不禁又想起件要?事,问道:“月前圣上说身子不适,可找神医看?过了?”
沈弱流头皮发麻,几乎不敢与徐攸对视,胡乱道:“师父放心,看?过了,不是?什么大病,神医医术极好,朕现下已大好了,胃口也十?分好……”
只是?肚子里?揣了个不知?谁的崽而已。
确实不是?什么大病,沈弱流腹诽。
闻言,徐攸不再多问,君臣二人又说了些话,多是?谈论政事……直到辰末,徐攸才从福宁殿回府。
一顿早点吃得沈弱流浑身汗津津的。
这刻徐攸一走,他便如泄了气般半躺在榻上。难得的天儿暖和,福元过去?将细蔑卷帘卷起一半,叫光透入殿内,却将天水碧色的纱幔放下,好叫光不那么刺眼。
又从殿外?端了几盘点心放在案上,笑道:“徐阁老这一问,圣上怕是?进得不香,用点点心垫垫,外?头奴婢还温着牛乳呢。”
沈弱流稍微缓过神来,拈了个香芸糕吃着,“福元最知?朕心呐!”
福元笑了笑,又敛眉,“圣上何故不将小殿下的存在告知?徐阁老?”左右到时候生下来都是?要?知?道的。
沈弱流怔了怔,将吃了一半的糕点放进盘中……阳光透过纱幔却如月影般柔和,照他合欢花似的眼睫轻颤,
“朕不是?不想说,左右也瞒不过,朕只是?还没做好让这个孩子被大家知?晓的准备,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男子有?孕,前所未见,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叫他怎么好开?口?
再者绪王虎视眈眈,北境现下算是?他的,日后可就说不准了。
江山不稳,风雨飘摇。
现下的环境,并不适合他多出一个子嗣。
更遑论,这孩子还不知?是?谁的种。
面上虽不表现,沈弱流心底还是?怕的,怕有?人打这个孩子的主意,怕他的出生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怕这个孩子其实是?一起大阴谋。
所幸月份还小,他还有?时间?将江山肃清,让他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中出生。
沈弱流垂眸抚着隆起的肚皮……隔着衣料,像是?平地蓦然隆起的山丘。
神医说过,男子有?孕不像女子一般显怀明显。
可随着月份越大,总能叫人瞧出异常,四月而已,已能看?出端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