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歇下了。
霍洄霄没?有去打搅他,站在帐外看了好一会儿,转身欲走。
却在这时,帐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沈弱流坐起了身。
霍洄霄不敢动了,怕被他发现,屏息站在床侧,之?后,他就看见沈弱流从床侧暗格中摸出了几个瓶瓶罐罐,又十分?利索地将亵裤褪到脚腕上挂着?。
脚后跟踩在床褥上,微微屈腿,那两条雪白柔韧的?长腿就那么大剌剌地裸露在外。
这种光景霍洄霄并非没?有见过,相反,他不仅见过还触碰过好多次,然而隔着?纱帐远观却又是?另一番风景,以往衣衫遮蔽,他只觉沈弱流身量虽不见高,腿却很长,脱去衣衫又很柔韧,能弯折到任何一个适宜的?弧度。
而眼下,那两条长腿,雪白如玉,小腿纤细笔直,一寸线条都?恰到好处,隔着?纱帐影影绰绰,美得欲说还休。
沈弱流从瓶中倒出清亮的?药液。
这刻,霍洄霄才发现他的?雪色之?上,牙印,指痕都?化作了一点点可怖的?淤青遍布,谁的?手笔他最清楚不过。
霍洄霄一怔。
这一瞬间的?恍惚,帐中沈弱流已经岔腿跪坐在床褥中,又从旁侧拿了一个瓷罐,指尖挑起一点……灯火猛地一跳。
呼吸急促起来,霍洄霄不敢再看了,步步朝后退去,想就此退出殿外,不叫人发觉。
然而这刻,帐内却有一道沙哑的?嗓音传来,
“给?朕滚出来!”
霍洄霄脚步一顿,随后转了个弯,绕道屏风后,挑开?那三层月影纱帐,定定地站在床前。
沈弱流手中拽着?被褥,乌鸦鸦的?发丝拥着?一张雪白的?脸,正抬眼看过来。
……见是?他,似乎也没?有过多的?惊讶。
帐中灯光晦暗,隔了约有半丈之?距。
那道高大的?黑影遮住了所有灯光,将他牢牢罩住,沈弱流心口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攥着?被褥的?手指收紧,身子往后挪了挪,佯装淡定道:
“可见朕这福宁殿内外尽是?些饭桶,贼人大摇大摆地都?到了朕的?龙床前,他们?却在高枕酣眠,一点异常都?不曾觉察到……天子禁宫,世子爷出入如此随意,是?将朕这福宁殿当你北境王府呢,还是?认定了朕是?个软柿子,就只能这么任由着?你捏扁搓圆,毫无办法?”
帐内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夹着?沈弱流身上的?那股暖香味,莫名地叫霍洄霄觉着?舒适。
面前人上下只有一件雪白宽大的?寝衣,挂在瘦削的?肩上,摇摇欲坠,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他也不束发,整个披散在身后,浑身素净显得很乖。
就是?一张嘴不饶人。
霍洄霄心底一片柔软,坐到床前的?踏凳上,伸手摸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胜春说你受了风寒,我担心……你又不肯见我,才出此下策,并没?有别的?意思。”
“你这消息倒是?灵通得很,”沈弱流侧头躲开?,嗤笑了声,
“我说呢,这几日怎么没?见着?胜春,原是?跑到你那里献殷勤去了,不过病了几日,朕的?下属却成了你的?下属,若是?再病下去,世子爷今朝能入这福宁殿,明日鸠占鹊巢,爬上朕的?龙床酣眠也未可知呐!”
“哦?”霍洄霄笑得意味深长,“弱流你这便是?冤枉我了,我可从未想过要?……爬上龙床。”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有种坏劲儿。
沈弱流也意识?*? 到这四个字莫名地有种不干不净的?暧昧氛围,正要?找补,却见那双浅眸转了一圈,若有所思,
“不过你既然主动提及了,这龙床倒真是?宽敞得很,两个人也不嫌挤,我好冷,弱流可否借我一半被子捂捂?”
沈弱流一怔,指尖抬起他下巴,俯身贴耳,
“霍洄霄,某些人曾经说过的?话朕可记得清楚……弱流?弱流两个字也是?你区区一介殿前司指挥使能随意唤得的??!朕的?福宁殿,朕的?床又岂是?你一介北境武夫可以随意出入的??!要?扮君圣臣贤的?戏码,就不该说这种话,你那点肮脏心思,要?藏也该藏好些,朕也就只当玩了个兔儿爷,玩过也就忘过了。”
“哦?”霍洄霄顺势抬起下巴,浅眸微眯,“肮脏心思?弱流不若说得再清楚点,我对你,究竟存了什么肮脏心思?”
咫尺之?距,呼吸交缠,沈弱流垂眼,目光扫过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落在那两瓣薄唇上……看了有一会儿。
才发现这人脸颊冰凉,鼻尖冻得红红的?,也不知在殿外寒风中等了多久,浑身冒着?寒气?。
“觉着?冷,你就多穿两件,成日一身单衣,别人瞧见还以为朕克扣臣下俸禄,落个暴君骂名。”沈弱流从他薄唇上挪开?目光,喉咙上下滚了滚,避而不谈,
“床脚有个汤婆子,你拿着?捂捂,捂暖了就早些滚,朕要?跟你说的?话上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