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做出了决定,“路是她自己走的,不用我们管,真到了那个地步,管也晩了,成年人应该有正确三观的判断能力。”
既然秦时这么说了,巧慧也就把这事放一边了,神仙救不了作死的鬼。
“还有那个沈建勋,又有女人给他写信,甚至找到这里来了?”
“嗯,还在招待所住下了,自称是他的未婚妻。”
巧慧啧了一声,“我还以为有人纠缠他,未婚妻的名头可就大了,既然已经有未婚妻了,还来纠缠英姿干什么?不了解的人还以为咱英姿横插一杠子,传出去多难听啊。”
秦时默了默,说道:“我让他别来纠缠英姿,他不要脸我们还得要脸。”
巧慧拍了拍秦时的手,“英姿说她来解决,不让我们插手。”
“行,不插手。”
他的工作忙,真没有多少精力用在私事上。
一大早,巧慧就把昨天的下水拿出来了,在外面的大锅里先焯一遍热水。
金凤帮着烧火。
“嫂子,我要回老家了。”
金凤没提过,巧慧也没问过,要是在部队过年,全家欢迎。
既然今天提了,巧慧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行啊,难得回家一趟,多住几天也行,你爹妈肯定也想你了。”
巧慧嗯了一声。
金凤来到家里,过了半年多了,为人实在,也不多言多语的,做起事来尽心尽力。
包括巧慧在内,一家人对她都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吃了早饭,巧慧就去准备一些东西,让金凤带上,感谢她这半年多对这个家庭的贡献。
杨英红催着金凤洗头洗脸,换上新衣服,要回家了总得打扮一下。
“不用洗,衣服也不用换,不然有人还以为我发财了。”
“别管别人怎么说,总得让你爹妈知道,你在外面没有受委屈,让他们放心。”
“姥姥,我爹妈对我可放心了,我穿的好了,还以为我把钱都用在吃穿上了。”
父母有很多种。
巧慧给准备了两包点心,两瓶山楂罐头,还有一小包糖果,这是给金凤爹妈的。
煮了两个鸡蛋,放上了三个大蒸包,这是留给金凤路上吃的。
给爹妈的,金凤只拿了两包点心,给她准备的她都带上了。
“这些就够了。”
巧慧还想让她都带上,已经准备了。
“嫂子,这些就够了,你要是还用我的话,我大概初五六就回来。”
巧慧一叠声地说:“用用用,怎么能不用?只要你别嫌累,别嫌我们家的事多。”
巧慧知道自家孩子多孩子小,光洗衣服做饭操持家务就够累的,她也自觉给金凤每个月长了五块钱。
“不累,我在自己家也不少干,那我初五,最晚初六就回。”
金凤的老家离这里有三百里地,巧慧帮她提着东西,送到了等车的地方。
“钱放好了吗?车上人挤,你好好防着小偷。”
“放好了。”
“要是你爹妈舍不得你早回来,你就在家多待几天。”
金凤张了张嘴,说道:“好。”
直到看着金凤上车了,巧慧才回家,进屋就呵着手指烤炉子。
“别烤,本来手指都木了,直接烤火伤手。”
姥姥的话,巧慧还是要听的。
“外面真冷,数九严寒了,西北风像小刀一样。”
“没事少出去,咱就在家烤火,反正饽饽发团都蒸好了,菜也有。”
孩子要是老是待在屋里可待不住。
响午头要在外面墙跟晒太阳,“放风”。
英姿下班回来了,看见嫂子和侄女,就走了过来,“嫂子。”
“辛苦了。”
宁宁要抱抱,英姿抱着她颠了颠,“快点长肉肉,让姑姑抱不动好不好?”
宁宁把玩着姑姑的纽扣,光笑不说话。
李英姿雨露均沾,囡囡和安安都抱了。
“家里有大包子,你喊妈一起过去吃吧。”
“我估计妈做饭了。”
李英姿和巧慧并排倚在院墙上,“嫂子,沈建勋的未婚妻让人给我带了一封信,约我晚上在招待所见一面。”
这个人明目张胆找上门来了。
“沈建勋知道吗?”
“他不知道,我没跟他说。”
“那你想见吗?”
李英姿轻咬嘴唇,“想见,我想听听她说什么。”
巧慧的意见是和她相反的,“我倒是觉得没有必要见面,她要是能从沈建勋那里得到她想要的,就不会找你了;既然没得到,那就证明她是输家,输家不见。”
“那要是沈建勋见异思迁,我也不想当这个异。”
李英姿有感情洁癖,见异思迁的人她不会要,人这一辈子得遇到多少个异。
“嫂子,晚上陪我去吧,我不想一个人去见她。”
“行,我陪你去。”
一个下午,巧慧和姥姥轮流带孩子,另一个人就打扫房间,扫除过大年。
晚上有事,晚饭就吃的早,巧慧跟姥姥和秦时都说了,去招待所见人的事。
“不要纠缠,沈建勋不是唯一。”秦时说道。
“我知道,英姿想见,要是听不下去了,我会带英姿回来。”
李英姿与巧慧并肩走在前往招待所的路上,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的老长老长。
巧慧紧了紧围巾,侧头看向英姿,眼神意味深长,“英姿,无论结果如何,记得你还有我们。”
李英姿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既有坦然,也有感激,“放心吧,嫂子,我只是想去听听她的说辞,给自己一个彻底了断的决心。”
招待所。
李英姿与巧慧在前台登记后,被服务员引领至一个房间门外。
“这就是。”
“谢谢你了。”
李英姿整理一下衣服,屈指敲了敲房门。
“请进。”
两个人推门而入,室内布置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位身着剪裁得体大衣的女子从椅子上起身,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高傲不甘,径直走了过来,看来这场会面是她期待已久的。
李英姿没有动,目光平静而深邃,与她对视,没有丝毫退缩。
房间内,气氛微妙而紧张。
“谁是李英姿?”
李英姿,“我是李英姿,我嫂子陪我一起来的。”
“李英姿,我是林婉清。”
女子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我知道,信上有。”
“那两位请坐吧。”
林婉清缓缓坐下,姿态优雅,却难掩内心的波澜。
巧慧和李英姿坐在单人床上,目光锐利地观察着房间的一切,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她注意到林婉清的眼神不时扫向英姿,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嫉妒、不甘,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