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中既已有高人,爱妃放心请去便是。不知那位神医是何人?”
许贵妃笑意晏晏的看向岁檀,看得岁檀背后好像突然打了霜。
“听闻慈幼局内有位坛姑娘,江王妃出身民间,不知江王妃可听说过她?”
岁檀听她点了自己,一时哑然,正欲回话。
却又听皇帝看向她问:
“昨日朕似乎听二弟说过,江王妃便出身慈幼局。不知这位坛姑娘,江王妃可识得?”
母妃
岁檀自蒲团上起身,恭敬答道:“禀陛下,民女便是贵妃口中的这位坛姑娘。”
虽然她很想承认自己不是,可她究竟是不是,估摸着当今天子随便派个人去外面打听打听就知道她是了。
皇帝甚是喜悦。
“既如此,不知你可愿为爱妃的侄儿医治?”
岁檀道:“民女虽侥幸教会慈幼局内几名孤儿说话,却并非是贵妃娘娘口中的神医。民女并不会医术。”
皇帝:“哦?你不通医术?”
岁檀颔首:“民女不知。”
许贵妃目光凌厉。
“坛神医莫要自谦,本宫派人出去打听过了,有关你的传言的确所传非虚。还请坛姑娘救本宫侄儿。”
李太后最是看不惯许贵妃,她道:“好了贵妃,哀家记着今日江王同王妃是来见哀家与陛下的,不是专门为的给你那侄儿请神医的吧?”
许贵妃眸色又软下去,话是同李太后说的,可眼眸看的却是皇帝。
“母后说得是,是妾逾矩了。”
皇帝见爱妃娇弱的模样,心都要化了。
他道:“母后,二弟同王妃好不容易入宫一趟,绵绵她也是一心为了她可怜的侄儿,莫要苛责绵绵了。”
李太后真是不知道自己这儿子究竟被这许氏灌了什么迷魂汤,许氏这副做作的模样也就他能看得下去。
她揉了揉额角,道:“哀家乏了,便先回内室休息了。”
现下本就是李太后的居所,哪里有主人走了,其余人还在厅堂里的道理?
“那儿子送母后进去休息。”
皇帝赶忙起身要去扶自己的母后。
待扶住了母后,又侧首对岁檀说,“爱妃既然信得过你,你便莫要推辞了,去许家看一看,若是治不好朕也不怪你。”
说罢,不等岁檀拒绝,便同李太后一道掀了帘子进去了。
许贵妃自知李太后不待见自己,便留在了这殿上。
一改方才娇柔模样,仿佛突然被注了气力一般,仰着头倨傲地走在了岁檀的面前,眼神中的凌光能将岁檀刺穿。
“坛姑娘,方才陛下的旨意可听清了?”
岁檀答:“听清了。”
许贵妃:“如此,本宫便在府上等着姑娘你。”而后又傲然地出了殿去。
岁檀心里乱得很,许贵妃娇滴滴演了这么一出戏,就是为的叫她给她的娘家侄儿治呆病?
这有必要么?
江王无声地对她笑了笑,而后说:“别怕,本王会陪你一块儿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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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庆殿外不远处的长廊里,卫王方将李太后请井二姑娘入宫的前因后果悉数告知于她。
井二姑娘听后,神色颇有些黯然。
卫王见状,轻咳了一声后道:“本王知道自个儿确实生得仪表堂堂,的确是个良配。不过你也别气馁,就算没有本王,日后定然还有其他不错的小郎君娶你的。”
井二姑娘却说:“殿下误会了,臣女并非因嫁不了殿下伤怀,而是误以为是太后殿下她赏识我的武艺,白白高兴了一场。”
卫王却有些讶然。
“你居然会武?”
井二姑娘点头,旋即去打量他。
卫王生得白净,细皮嫩肉的瞧着就是她用指头轻轻一推就能推倒的模样。
卫王觉察出她眼神中的轻蔑,道:“咱们比试比试?”
不过几息功夫,长廊边围着的花木巨石中便传出了几声叫喊。
“哎呦哎呦,姑奶奶,轻点儿,轻点儿,本王的胳膊快被你拧断了!”
巡防的禁卫听到声响,忙握刀赶过去。
为首的青年统领率先扬声问道:“何人在此喧哗!”
井二姑娘闻声忙松开卫王的细软胳膊,向那青年统领赶过去,语气欢快。
“大哥,今日你不是休沐么?”
青年统领见是自家小妹,忙将拔出半截的腰刀收回。
“昨日母亲派人来传,说你今日要入宫,为兄便与人换了一天假。小妹你性子毛躁,若在宫中冲撞了贵人便不好了。为兄在也能看顾你一二。”
说完,又向着妹妹出来的方向看去,“方才我怎么听着似有男儿声?宫中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说着,他便又将握上了刀柄,要向井二姑娘出来的方向走去。
不等他走过去,便看到卫王揉着自己的肩膀,颇有些窘迫地从一块假山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井将军,好巧啊。”
井将军连忙同身后跟着的侍卫一块给卫王见礼。
“小妹冲撞了卫王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他瞧着卫王面上灰扑扑又揉捏着肩背的模样,一看便知道是受了自家小妹的欺负。
回头真是要好好同小妹说说这宫里头的规矩了。
怎么敢对当今天子的胞弟,太后最宠爱的小儿子——卫王他动手呢?
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他们井家全家的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卫王却用另一只胳膊摆了摆手。
“不妨事,是本王要同井姑娘比试的。没想到井姑娘竟是女中豪杰,本王甘拜下风。”
井将军扯了扯自家小妹的衣袖,又用眼神示意她还不快向卫王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