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将小儿子卫王的婚事暂时搁在一边,专心致志地研究起了大儿子的亲事。
但是一连几日,她千挑万选后才派行露送去梁王府的画像却都被亲儿子给退了回来。
心中也郁闷了,怎么她生的这两个儿子,眼光都这般高呢?
小儿子卫王明年才加冠,倒可再等一等。
可大儿子却等不了这样久。
当初不察,害得他流落在外多年。他的婚事越等下去,她越觉得亏欠。
满心的焦虑令她在积庆殿上来回踱步。
行露见主子这样,忍不住说:“太后,奴婢觉着,若咱们大殿下的眼中一早就有了人,便是您挑了天上的仙女过去,也难教大殿下他心动。”
李太后止了步子,看向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行露走近了些,道:“那日宴上,不知您可曾注意到,大殿下的眼神一直向江王妃身上看呢?”
李太后闻言不由地蹙起眉,细细回忆起了那日大儿子在宴上的表现。
那日她不是没看到大儿子频频向江王夫妇示好,可她却未向这方面想。
她问:“你可是听说了什么消息?”
行露颔首道:“奴婢听说,江王妃自幼与咱们大殿下青梅竹马。只是却被江王横刀夺爱,是才独身至今。”
李太后听后拧眉,叱了一声“混账”。
她最见不得什么横刀夺爱,兄弟共争一人这种事儿了。
当初的贵妃许氏就是个例子。
原本许氏都已经与那雍王合卺同牢,共枕而眠过了。
可她那个色令智昏的假儿子,却先是叫许氏假死,而后又将许氏迎进了东宫做了侧妃。
原本她不知道这桩事时,对许氏是没什么意见的。
许氏生得美,入东宫后,占尽恩宠也是人之常情,谁都会爱美人。
可当她见到雍王在一次宫宴上,竟不管不顾地当众与许氏拉扯,喊什么许氏是他的王妃之类的混账话。
在问过当时做太子的假儿子后,她才知晓了这桩荒唐事。
从那以后起,她才开始厌恶起了这个狐媚的许氏。
若不是她生得美,又惯会哄骗皇子,岂会闹出兄弟阋墙,兄夺弟妻这样的事?
是以,现下再度闻听了江王妃同那许氏竟是一丘之貉后,原本对许氏经年的厌烦瞬间就转移到了那位只见过几回的江王妃身上。
她记得,那位江王妃生得模样是挺俏丽的,可比容颜艳丽的许氏那可是差远了。
就算是宫里头随便拎出个妃子,模样也都能与她一较高下。
这江王妃的容貌既然不是一等一的好,却能勾得两名亲王为她神魂颠倒,不思嫁娶。
她便觉得,这江王妃定是比许氏手段还要高明的祸害。
既是祸害,那便不能再留。
否则无论之后跟了梁王与江王哪个,都仍旧是极大的隐患。
想罢,李太后将行露唤近身侧,眸光坚定地吩咐起来。
公主
今岁的冷气来得早,几乎是一夜的急风骤雨后,满树鸣叫的知了便藏匿起了踪影。
岁檀没想到天竟变得这样突然,才打开门走出去,便不由地打了个寒噤。
冬吉见状忙为她披了件外袍,说:“听春和说,殿下今日要去趟署衙,晚些时候卫王殿下会来。
“因着殿下是临时被请去的,原本跟卫王殿下定好的时辰却没变。
“因此春和说,若卫王殿下来了,还请您帮着照顾卫王殿下一会儿。”
岁檀原本便想着,待初桃与晴夏能与江王府上众人沟通基本无碍时,便与江王提和离的事。
这几日她们虽说发音仍旧不怎么清楚,但起码已经能叫府上众人明细她们日常所要表达的意思了。
不过却免不得旁人在于她们说话时,不得不贴近她们的额头说话。
若同是小丫鬟倒还好,但像春和这样的男子,说话时与姑娘家头贴着头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
因此岁檀不在时免不了请冬吉将话语再转述给她们。
不过用食管发声的窍领她都已经教给了初桃与晴夏,剩下的便只能靠她们日日多加练习。
好在先前赫连昱说过,初桃与晴夏是因江王府而被人迫害至此,他也一定会请人在江王府中照顾她们直到百年。
赫连昱一向守信,因而对于初桃与晴夏,岁檀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所以她决定今日便与赫连昱和离辞行。
只是今日卫王既然要来,那便等送别卫王之后再与赫连昱提离别之事便是。
毕竟她犯不着在大家欢聚一堂的时候说些离别扫兴的话。
想罢,她点了点头,将冬吉为她披在身上的外袍穿好后,去了前厅。
岁檀去到前厅时,奴仆们已然将一应事情准备就绪,只待开门迎客便是。
这时,远远地跑来了个小厮,说:“王妃,陆府派人来传,说是姨夫人今早醒时忽然高热不退,请您与殿下过去看看呢。”
如今赫连昱不在府中,他对姨母陆夫人又向来敬爱,作为赫连昱名义上的王妃,那岁檀便没有不去看的道理。
因此岁檀听后,忙跟着小厮出了门。
门外已备好了一顶软轿,岁檀掀帘进去。
岁檀坐在轿内,随着轿夫走动时的上下颠簸,她的脑中也被颠得愈发昏沉。
不过感觉才坐在轿中几息的功夫,她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虽仍旧感觉身处在颠簸之中。但她却发现自己处在了更加宽阔的一个车舆内。
比她出江王府时所坐的那顶软轿还要大上三倍。
便是以往跟着江王出门时所乘坐的车舆也没有这样大的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