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惊讶地挽着她们的手坐下,明亮的大眼睛贴着她们的脸看了又看。
在少女期待的眼神中,岁檀两人将她原本就美丽的面容画得更加娇媚。
少女赞不绝口,一时间便对她们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少女名叫阿伊腾格里,这在雾维语中是‘月神’的意思。
她是雾维可汗最小的妹妹,如今十六岁。
先前岁檀几人在囚笼前见到的那名男人是她的兄长,雾维的叶护。
作为雾维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最宠爱的小妹,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月,两位兄长都愿意骑马弯弓将之射落下来送给她。
说完了自己,小公主又问她们。
岁檀便将原先对商队解释的千里寻亲的说辞原封不动地说给了小公主。
小公主听后,想到她们千里寻亲又惨遭掳掠,心中一时觉得她们可怜不已。
忙左右拉着她们的手说:“我不叫你们去给哈尔梳毛了。
“哈尔的毛又硬又长,经常缠在一起,它的脾气又爆,大家给它梳毛都要小心被它吐一脸口水。”
岁檀试探地问:“那公主,我们能留在您身边么?”
她再也不想去铁矿咂砸敲敲了。
小公主一口应下,旋即便起身拉着她们出了毡帐。
“走,带你们去看我的哈尔。”
小公主的哈尔是一匹皮毛雪白的马,毛色比天山覆盖着的皑皑白雪还要洁白。
小公主牵起哈尔,又命人给岁檀与冬吉分别牵来两匹马,兴致勃勃地要教她们骑马。
草原的天蔚蓝而澄澈,像是倒挂在天上的湖水一样,不用多久便能将人身上的疲惫涤荡干净。
在小公主的示范引导下,岁檀跟冬吉很快便适应了在马上。她们随着小公主的引领,坐在马背上放肆地驰骋起来。
这一天,阿伊公主身边多了两名漂亮姑娘的消息传去了雾维毡帐群的角角落落。
夜里,阿伊缠着岁檀两人说了许多虞都有趣的新鲜事才放她们去了休息的毡帐。
毡帐里,冬吉不由地感慨:“阿伊公主人真好,好得不像雾维人。”
是啊,自她们来到这里,见到的雾维人全都凶神恶煞,阿伊却是娇蛮可爱。
如果能长久待在阿伊公主的身边,好像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冬吉一边铺床,一边又说:“不知道大嫂的脚好些了么。”
岁檀听后,才惊觉她竟然把先前扭了脚的大嫂给忘记了。
虽然她眼下没有办法让商队的众人跟她们一样免于在矿场上钉凿,可她却能想办法去送些伤药吃食给她们。
岁檀说:“等明天,咱们想办法问公主求一些伤药。”
冬吉已将床铺好,拿着烛台扶着岁檀躺去炕上。
见冬吉已吹了烛火,却迟迟没有一块躺在炕上。岁檀便轻声喊了她一声。
冬吉应答的声音在毡帐的门边传来。
“奴婢在。”
叶护
岁檀穿上鞋,走去冬吉身边拉起她。
“现在我已经不是王妃了,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们既然是姐妹,自然要一块睡。”
冬吉不肯:“先前有外人在,奴婢没办法才斗胆跟您姐妹相称。可是如今这里只有您跟奴婢,您就还是冬吉的王妃。”
岁檀从和亲车驾中逃离至今,已经劝过冬吉无数回不用再当她是王妃。
可冬吉却执拗地仍旧认定她是自己的王妃。
岁檀忽然意识到,冬吉在森严的等级制度下长大,无论怎么说她的思想暂且都不会有什么根本的改变。
所以她转而道:“雾维的毡房不像大虞的房子坚固又温暖,这儿的夜里冷得要命。你如果不在我身边一起躺着,我晚上冻得睡不着。”
先前露天休息的时候,畏于寒冷她便与冬吉互相贴抱着睡。
冬吉仍在迟疑,忽听见岁檀打了声喷嚏,便不再推脱,乖乖地与岁檀一块躺去了炕上。
这一觉是岁檀这大半个月来睡得最为香甜的一回。
次日,岁檀与冬吉早早起床去了阿伊公主的毡帐。
然,阿伊公主尚未醒转,岁檀便跟着几名侍女一块候在了毡帐外。
当岁檀等得昏昏欲睡时,毡帐内传出了阿伊的声音。
岁檀跟着帐外候着的侍女们一并进去。
待梳洗上妆过后,阿伊带着岁檀几人去了最大的一顶毡帐处。
阿伊贴心地用汉话对岁檀说:“今日可汗阿哥从部族巡视回来,草原要在王帐为阿哥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
阿伊说着,唇角扬起了笑容。
“前不久坚斯昆部落的人趁阿哥出巡,竟然意图偷袭王帐,这回可汗阿哥回来,还不叫他们好看。”
所以如果这位雾维可汗当时没有出巡,也许坚斯昆的人便不会在这里跟雾维打起来。
岁檀也许就能跟商队的人一起平安的回到大虞了。
岁檀听后只觉得心里发堵。
阿伊见岁檀兴致寥寥,便兴奋地拉起她的手。
“部落里每逢盛会,便会有很多年轻健壮的勇士到场。
“今日你与冬吉也可以看一看我们的草原儿郎,如果有中意的,我就请阿哥叫他们做你们的夫君。”
岁檀只当阿伊公主是玩笑,客气地对她谢过后便随她来到了王帐前。
她们到时,王帐四周的长杆上已经结满了五颜六色的彩带,侍女们端着银器在王帐内穿梭不停。
待太阳爬上了长杆的顶端,王帐内的欢声笑语响彻云霄。
随着一声呼喊,众人齐齐从王帐内迎出去,整齐地排列在两侧。
阿伊欢快地向着为首的青年男人迎上去,手臂自然地挽上男人的手臂,蹦跳着与他一块进入到了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