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只要她不尴尬,谁也看不了她的笑话,水苓木着脸来了个原地向后转,一言不发提脚就走。
徒留还晕着的原身师兄与渡繁做伴。
一口气走出好远,水苓才放慢脚步,感受着没什么累感的身体,心里赞了一句:修仙者的身体素质就是好,一点儿都不累,她赚了。
就是可惜了这原生态的好风景,她眼睛还看不太清,身在其中却没办法欣赏,让人好生遗憾。
半路上,水苓在险些被绊倒时,就捡了那根长木棍给自己做探路棒。
约一个时辰后,水苓终于看见前方出现模糊的紫色,顿时兴奋的一溜烟儿跑过去,一时没注意,长木棍就被旁边的树挡了一下。
水苓没在意,蹲在紫荆草边上,勾着头仔细挑选了五株最粗壮的,拔了放进灵植玉盒里。
往小包袱里一塞,站在原地默背了一遍“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这才果断右转,走了五百步之后,就小狗似的嗅着鼻子找椑菊。
而在水苓开始找椑菊的时候,一个咋咋呼呼的老和尚无视防御隔绝阵,直接冲了进去,那阵法就跟不存在似的。
“哎呀呀,渡繁,别在这念经了,你小子赶紧跟师叔回去,你师傅那老古板要罚我去大漠,你可得救救师叔呀。”
“大漠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净吃土,师侄呀,你跟你师傅说说情,让我来这儿守着也行。”挤眉弄眼的明示。
瞪视着一屁股坐他面前的无良师叔,渡繁认为,师傅罚的非常合适,师叔他老人家是该磨磨性子了。
“因为师叔戏弄我一事?”不太可能,师傅没这么小气。
老和尚烦躁的摆摆手:“不是,不是,捉弄你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师傅乐得我帮你掰掰性子……”
上下一打量,又嫌弃得不行,他们菩提寺的佛子不行啊,收拾个把筑基妖兽,就把自个儿搭进去了,太不行了。
“啧啧啧,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渡繁凉凉地看着自家师叔啧完,还好意思嫌弃他,也不想想这是谁干的好事儿,遂好心提醒他:“师叔是不是忘了你把我全身上下都撸干净了,还禁了我的法力神识。”
老和尚呵呵一笑,一点内疚之情也没有不说,还在那强词夺理:“你修习了金刚之身,那几个小毛毛连你的皮都挠不破,这有何可担心的,而且我还给你换了身衣裳,掩去标识,保准没人能认出你来,只要你不说,谁知道你是菩提寺的佛子。”
渡繁干脆闭眼念经,师叔又跑题了,师傅的惩罚既已下达,师叔就逃不掉,他无需听师叔在这磨牙。
但老和尚急了,一把夺过念珠,刚想扔,又想起,现在正有求于师侄,到底是没敢,不耐的塞进怀里眼不见为净,甚至还掏出一串纯白的手串。
“…那个,你的珠子…褪色了。”
“先说好啊,我可没动它,明明睡前它还是混沌色的,谁知道一觉起来,它就自个儿褪色了。更过分的是师兄竟然为了这串破珠子罚我,他也不怕被佛祖责骂。”
渡繁脸色不变,但心里在猜测。
什么时候变得颜色?
为谁变得?
是水施主还是她的师兄?
“算了,算了,老和尚也不跟你小子磨嘴皮子了。”手往水苓师兄嘴里塞了颗丹药,不容渡繁张嘴,直接拎着后衣领把人带走了。
而此时的水苓,也终于循着味儿找到了椑菊。
只是水苓看不见这两株椑菊附近的草丛里隐藏着一条跃跃欲试的藤蔓。
在她拔完椑菊,拿过小包袱,喜滋滋的准备装盒的时候,藤蔓的尖端迅速缠住水苓的脚腕,人‘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第四挖
唯余半空中“啊~~”的回音和散落一地的灵草。
被拖行中的水苓反应过来后,急忙拔剑,准备找个找角度砍断脚腕上的藤蔓,但那藤蔓似乎有灵智,被水苓的反抗触怒,提着水苓的脚就腾空而起,再把人从半空重重砸地上。
“唔……咳咳咳……”
没有练过武,水苓对这一招毫无招架之力,没几下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手中的剑失去握力,掉落在地上,藤蔓又探过来一条藤戳了戳水苓,看她再无反应,这才带着食物继续拖行。
黑暗迷蒙中,水苓感觉到一股洪流冲击而来,来不及继续挣扎,就被一波破碎的光斑裹挟了进去,没有留给她半点可以拒绝的余地。
随着一片片光斑融入,水苓这才知道,这不是光斑,而是神识碎片,一个十七岁女孩的神识碎片,也就是十三年前她初到此界时,发善心放过的那个小丫头。
水苓记得她们初见时,是在一个昏暗森冷的大屋子里,那小丫头同其他百十个人一块儿被监视着,每人脖子上套着一个没有接口的圆环,脸色具都苍白,但水苓确定那些人是活着的。
负责监守的人具都身穿黑色官服、腰挂虎卫牌子,脸上面无表情,眼睛里也看不到对被监视之人的一丝同情,甚至不像是看人的眼神。
她当时良知未泯,也就没忍心夺舍那小丫头。
就想着在那丫头身上悄咪咪躲一阵儿,等摸清情况再计划下一步。
倘若小丫头被黑衣人害死,她就顺理成章接手尸身,当然了,接手身体后也会尽力替小丫头报仇。
若是无事发生,她就做个阿飘或是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合适的尸身,能做人的话她还是想做个脚踏实地的人。
飘来飘去的,总感觉不踏实。
结果她刚这样想完,就有个带着虎铜面具的黑衣人一下子冒出来,出口的话冷冽的不带一丝波动:“全都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