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如果有人说平民中的人太土了,收缴那人身上所有倚仗,让他披着麻袋出去历练,什么时候真的懂事了,什么时候回来,明白了吗?”
“明白了,皇。”
雪蕊合上受惊的嘴巴,皇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想的法子这么对症,几次下来,那些世家的家主还不得把纨绔子弟都给送过来请皇给调理。
那他们岂不是就可以替皇培植亲信了,时间一长,皇在各世家里的话语权也就更高了,越想眼神儿越亮,雪蕊决定等皇出游后就去找冰瑾他们合计合计。
第六十三挖
寥寥几片薄薄的云絮挂在如水洗的蓝汪汪的天幕上,慢悠悠的步态,让冰氤一直紧绷着的肩膀也跟着轻松了几分,继位典礼在各大宗门的见证下完美结束,至此,她也算是在焚炎界域站住了脚,日后行事也更加方便了。
至于冰澜,虽然时常看她不顺眼,不过矛盾点利用好了,也一样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走出船舱的渡繁远远就瞧见冰氤站在楼船甲板上眺望,天洗蓝的衣裙看起来少了三分威严,多了一分轻松、一分率性,还有一抹算计,白玉似的手指在栏杆上点啊点啊,那频率像极了某些人算计人的时候的动作,找不到一丝属于水施主的痕迹。
“渡繁佛子喜欢在暗处观察人?”冰氤转过身来,挑着眉舒展开双臂,大大方方地向渡繁展示自己,冰蓝色的眸子因这份率性而柔和了那份冷淡,疏离感一下子就散掉了,距离拉近了很多。
渡繁垂眸一笑,是自己的行为不妥,有失君子所为,遂迈步上前,眼含歉意:“是贫僧失礼了,不若罚贫僧为氤皇煮茶一杯致歉。”
这和尚竟还有这么主动的时候,墨色的眸子深邃而又显得真诚,让人看不出算计,不过任你试探,体内的冰原血脉足以让她立于不败之地。
“可。”无可无不可地应下。
走了两步,却发现要煮茶的人没有跟来,转身疑惑地望着那身白金色的袈裟,好看是真好看,可就是太端庄、太神圣了,不若初见时的那身红色纱衣,让人有种想一层层剥掉的冲动。
望着走在前方的氤皇,渡繁心里也生出了疑惑:面容相似,身形也相似,此刻的近距离接触不得不让他心里生疑,有种氤皇与水施主是双胞胎的荒谬念头。
但一个出生于凡人村落,一个是冰原的皇,冰原的皇族一脉也没听说过哪一代是双生子,一直都是单脉相传。
看到冰氤回身,渡繁暂时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维,抢先问道:“氤皇知道贫僧的禅房?”
嘿,这话儿问的,好像她对他有企图似的,明明是这个和尚不老实,明明是他自己在探究她,却抢先发问,倒打一耙,心思不纯粹呀,和尚。
冰氤当即勾唇笑的像个纨绔,迈步退回渡繁身侧,趁和尚不解她为何返回来时,纤纤素手快如闪电般勾住渡繁的下巴,在他龟裂的表情中回道:“那是自然,典礼那天本皇便瞧见你了,身如明月,不染尘埃,勾的本皇的凡心为你神魂颠倒。”
感受到那份滑嫩,冰氤没忍住手指摩挲了两下,冰冰凉凉的,摸起来很舒服,近看几乎看不见毛孔,果然,修仙界中的人就没有皮肤不好的。
从未被人如此冒犯过的渡繁一时间呆愣当场,看到冰氤眼睛里的赞赏,好似在说手感不错。脑子里见鬼的回想起他把水施主拉出坑底时的画面,红色的腰带含在伤痕累累的人嘴里,沁了血的腰带红的艳艳,与那张没有血色的菱唇形成了鲜明的冲击,大拇指在小巧的下巴上划过的触感,冲的他心跳有些乱了。
但这纨绔调戏良家男子的画面,吓坏了刚从渡繁师傅禅房里出来的冰箬长老,结结巴巴阻拦。
“皇…皇,你,您不可如此,如此调,戏弄渡繁佛子。”牙齿差点咬到舌头,还摸上手了,动作这么丝滑,不会是传自冰莹吧
面上扭曲了一瞬,冰箬老脸通红,她们俩还在人家楼船上呀!
她哪能想到自己一出菩提寺方丈的禅房,就碰上这么炸裂的一面,她那个人事不懂的天真娃娃呢?
到底是老祖宗教的?还是那几个世家臭小子干的?
心中暗道别叫她知道是哪个混蛋教坏了皇,好的不教,竟教她调戏人!看她回去不剥了那混蛋的皮。
上前一步,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瞪了一眼冰氤,握住那只肥爪给按下去,还捏着人家下巴不放,没见人家的师傅正看着呢!
当初给你送了两排各色美男,你愣是一个没看上,我还当你真的清心寡欲,谁成想你不是没开窍,你是窍开大了,偏偏对个需要守身如玉的和尚下手了,这让她怎么找补呀。
“哈…哈…哈哈。”冰箬长老对慧信大师尬笑两声,豪言壮语被人家听了个正着,这让她怎么狡辩啊,“那个,我们皇平时不这样,她自小忙于修炼,没接触过男子,所以男人、女人在她眼里都一个样,没什么区别,没什么区别。”
没了那份独属于女儿家的柔嫩,渡繁死机的大脑终于降温重启了,现在回想起这一切发生的根由在他问的那句话,是他问的那句话让人误会了。
“是贫僧的错,方才贫僧言语上冒犯了氤皇,氤皇这才与贫僧开了个玩笑。”渡繁镇定道,但不难发现他脸上的红晕虽然压下去了,但耳朵依旧红的快要冒血了。
慧信大师对看自家徒弟的乐子很有兴趣,偶尔的历练也算是一种修炼,只当是小辈间的玩闹了,望着冰氤的目光充满了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