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像我看了就能改变似的,他们过的好与我无关,过的不好,我也无能为力,徒增烦恼,何必呢。”
又是半晌沉默,可能那个声音也没想到,自己遇见了一个活得这么…通透的人,通透的近乎无情无义。
等了一会儿后,那道声音终于响起来:“凡是进入三生阵的人皆有所得,你进来却要空手而回不符合我的规矩,这个送给你吧,可以查看某个人的一件事。”
“任何一个人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吗?”
“对。”
“不受修为限制?”
“对。”
闻言,鬼见愁笑了,好像一潭死水突然明媚起来:“谢谢。”
伸手接过那方玉盒,刚要打开,就被拦住了。
“打开之后就只有12个时辰的时效,没了之后我也没有多余的送你。”
眯着眼睛打量了片刻,鬼见愁将玉盒收进储物戒:“谢谢前辈提醒,晚辈谨记在心。”
再抬头,她已经站在飞袅树前了,而且树上又长出了一树的各色飞袅,比先前还要娇嫩。
但在她跳上树枝,拿着玉盒准备大采之际,三生阵里的那道声音无奈响起:“丫头,做人不要太贪心了。”
一朵红色的飞袅坠落枝头,正正好插进鬼见愁的发间,然后一股轻柔的力道将人拍下飞袅树。
脚还没着地,仇远和衡墨也一同出来了,看上去像是三人一起进去,也一同出来似的。
只是相对于鬼见愁木着的脸和仇远似乎轻松了一分的神情,衡墨的脸阴沉的比墨汁还黑。
“你们俩怎么了?”仇远左看看又看看,好像两个同伴并不开心的样子。
鬼见愁眸光微动,继续臭着脸回道:“没看到想看的。”
衡墨的声音里像是沁了毒:“我没找到妹妹的来世。”
“这……也许,你们想看的人还活着也说不定。”想想在阵法中的提示,仇远艰难地安慰道。
但两人的脸色并没有缓和,衡墨是很难相信,被告知已经死了的人没有来世,是魂飞魄散了,还是被抓去当杀手培养了,无论哪一个他都无法原谅。
鬼见愁的脸色没缓和,是因为她记得那些账簿里没有把选出来的人另作他用的记载,那就意味着还有不明势力暗藏潜伏着,等出了秘境就多剿灭几个虎卫军据点。
桌上玉简中的传音玉符亮起一闪一闪的光,提示屋里四人,有人在传消息。
不要拿起那块玉符扔给冰澜:“大长老,方圆百里内,元婴大圆满,冰灵根,看上去三十岁的高挑女子,眼角一点朱红色的痣,手上惯用一对双刀,我想凭借大长老的能力,不会让本皇失望吧。”
第七十挖
巍峨的冰宫前,年轻的女皇高坐皇椅之上,右手手指轻点扶手,一下一下好似敲在下方站立着的人们心弦上。
原本听闻女皇有重大事情宣布而聚集过来的冰城子民们,从兴高采烈到寂静无声,只需一道道押解着囚徒的遁光,以及半空中悬浮着的二十七块冰镜,冰镜上也都是如现场这般血淋淋的场景。
在死寂的血腥气蔓延中,冰盏沉声禀报:“皇,外出抓捕人员俱已回返。”
冰氤闻声睁开闭着的双眼,目光中一片冰寒,冻得人心里打颤。
挥手扔出她杀死的那几具尸体,在场的和通过冰镜观看的,都被那遍布全身的红刺震撼到。
初露锋芒便让人记忆深刻,普通民众心中的敬意由此增加了畏惧,把女皇当成是小女孩的长老城主们,眼中也少了轻视,多了些许凝重。
“各城也都齐了吗?”
“不负皇所托,俱已抓获,反抗者已就地格杀。”二十七块冰镜中同时传来各城负责人的回话。
明明隔着冰镜,但看到冰镜中那双冰寒的眸子,各城的子民们局促的索索脖子,好像透过冰镜亲历了那份威严,感觉自己正被女皇注视着。
一时间,整个冰原静的只能听见风雪的簌簌声。
敲着扶手的玉手握住皇椅边的伫立的刀柄,拔刀的声音落在下方的人耳中,好似是刀慢慢扎在肉身上的声音,让人不自觉把心提的高高的。
“本皇自小闭关苦修,虽生于冰原,却未曾见过冰原的风采,于是前几日,本皇携冰凤巡视冰原,想看看广袤的冰原有多美,却不曾想,风采没领略到,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以护卫界域安宁的虎卫军,在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进行刑讯逼供,比如剥个皮呀,炸个油锅吶,或者看谁长得美就霸占。”
所有进过虎卫军且有家人没回来的人登时怒火高涨,碍于皇还没讲完,忍而不发,但已有抽噎声泄露。
讥讽的声音凉到每个人心间:“于是好奇之下,本皇就走遍每一座城,查看虎卫军所为是一地之过,还是全都沆瀣一气。”
“噌”的一声,刀拔出来了,折磨人的摩擦声终于停止了,但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像那把刀就悬在自己头顶。
“原本呢,本皇想着冰原这么纯净的地方,怎会有那么多藏污纳垢之地,那一个许是就是碰巧儿被我撞上了。”
“可惜啊。”
一声叹息,令所有人都跟着低下了头,心中生出愧疚,仿佛没为皇守住冰原的纯粹是他们的错一般。
没有人敢直视那双眼睛,怕在里面看到皇对他们的失望。
“咔”
刀尖拄地,冰氤痛声道:“是本皇与先祖们有愧于子民们,竟让鼠辈在冰原存活了千年之久。”
“噗嗤”一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原本抵着地面的刀现在就插在女皇的胸口,穿透胸背,血迹顺着刀口蜿蜒而下,身前身后俱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