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这太奇怪了,原本说身为父母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应该庆幸孩子最后没有事情,对他更加疼爱才对。”
他也跟着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是我的雪儿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我怕是天天烧香感谢神灵,对你要多多疼惜都怕来不及,怎么会动辄打骂。不过后来宫里有流言,因为是天雷,有传言说是降给太子的天罚,即使皇上并不介意,但顾雅芳十分紧张,对太子也就更加严苛。”
我点点头,原来,北冥皓辰的性格阴晴不定,时而内敛深沉,时而脆弱缺爱的,父母的结终究是心里永远的结。我不由得想起一年前春日宴的火灾,也是不了了之,问道,“当年的火灾真的只是天灾,不是人祸?”
颜枫澈说,“也不一定,那火势蔓延的很快,但当时确实好几月没有下雨,大家正欢天喜地的等着第一场雨,谁也没想到雷火降临。”
“怪不得他们想起鬼神天罚之说,雷火之前还有干旱,怕是皇权都岌岌可危吧?”我说道。
颜枫澈点点头,“是啊,北冥玄为了平息流言,伺候过北冥皓辰的人都被处死了,就连浆洗丫头也是,倒像是在掩盖什么,我和晋阳侯都斗了这么多年,一直在查这件事,想要拿到顾氏的把柄,想着。。。万一。。。万一。。。我有什么不测,这个把柄也许能保你和你娘平安。”
我问道,“那爹爹查到了什么?”
他摇摇头,“也没什么,总有一些阻力,开始我以为晋阳侯府一直在阻挠我,后来我发现居然。。。还有宫里的暗卫在阻止我查这件事。”
他一转念,说道,“不过也没关系了,现在有没有这么个把柄在手里都没什么区别了,你。。。说不定北冥皓辰对你的几分真心,能护你周全,又或者你远走高飞,逃到西唐,南宫月也能护着你。”
我轻叹一声,爹爹看着我一副愁容未展的样子,说道,“其实雪儿对北冥皓辰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对不对?”
我脸一红,说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他对我也算上心,但他对别人也上心,以前觉得他对我好另有目的,现在我也说不清楚了。”
爹爹点点头,叹了一口气,“你和你娘一样,要的是纯粹的感情,没有一丝杂质,可是身在权贵之家,储君之位,怎么可能除了情爱不考量其他,我怕你走我和你娘的老路,所以北冥皓辰和南宫月都不是良配。”
我。。。想我。。。还是要回去二十一世纪的吧,虽然毫无头绪,但我终究希望能有这么一天,回到我的家。想到这,心一阵疼。
星空下,北冥皓辰的脸浮现,【我等了这么久,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放手。】都不会放手吗?为什么这么执着?
孤枕
【颜雪歌,你在等谁?等不到了,他早就不要你了。】
【你剩下的就只有这张脸了,没了这张脸,他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颜雪歌,这个东西,他让我还给你,什么意思,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是?顾诗诗的声音,她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狰狞得意,我一身冷汗,猛地惊醒!
和颜枫澈回来之后用过午膳,我居然晃悠悠的睡着了,天气异常闷热,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极了,这个梦,很久没有想起了。梦里顾诗诗的脸和今日宫门外她的脸重迭,她一身正红毫不避讳,朱唇待採,她确实也是娇娇弱弱的美人一枚。
庭院里没有一丝凉风,看着走廊的转角,有些恍惚,没有人站在那,笑着看我,不管是南宫月还是北冥皓辰,都不在。。。今天顾诗诗进宫,北冥皓辰他。。。
想到这,心下更是烦闷,院子里来回徘徊着蜻蜓,天不再敞亮,空气里弥散着湿润的气味,我抬头看看天,莫不是暴风雨要来了?有些期待暴风雨前的疾风,吹一吹,就能头脑清醒,通体快活了。
懒幽幽地过了一个下午,傍晚的时候,终于山雨欲来风满楼,狂风将窗棂吹得咯吱咯吱响,青芜进来关窗子,我不大愿意,就想看着窗外树枝摇曳,夹杂着泥土芬芳的气息!一屡闪电跨破长空,接着一个惊雷响彻云霄,豆大的雨点砸在窗台上,我看了看反倒有几分惬意,青芜跑了进来,唠叨道,“姑娘,怎么还不关窗户,雨水都打进来了!”
我笑道,“没关系,正好醒醒脑子。”
青芜不以为意,“姑娘说笑了,都快掌灯时分了,醒什么脑子,晕晕欲睡的才好。”
她走了屋子一圈,确定窗户都管的严严实实的,才说,“姑娘,虽然是三九天,但是你身体弱,可不要着凉了,一着凉,什么毛病都能牵扯出来!”
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心里一阵一阵的疼,梦里华灯初上,北冥皓辰亲和顾诗诗郎情妾意,一下子画面反转,春日桃花,北冥皓辰嬉笑说道,【世家女子里像你这样会绣工的真的不多】
【等诗诗再大些,可也愿意嫁给辰哥哥?】
我睡得浅,醒来的时候发现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批了件衣服,打算顺手关上窗户,却睡意全无,索性就坐下来,抬头看着窗外发呆。雨停了,没有月亮。北冥皓辰和顾诗诗,在做什么,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以前不是对他不甚在意的吗?
“阿佑。。。”我喃喃说出口,心里一阵刺痛,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我忘记了什么?
第二天天亮,我顶着黑眼圈梳妆,青芜没有多问,只说,“姑娘,今日去接老爷下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