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
牛辅一声令下,再次猛夹马腹,企图以最快的速度接近盟军骑兵。
但令人意外的是,这支小队骑兵没有选择硬拼,而是采取风筝战术,靠着射程上的优势,迂回射箭,牵制西凉骁骑。
嗖!嗖!嗖!
一支又一支箭矢呼啸而出,宛如流星飞掠,不断地收割着西凉骁骑将士廉价的性命。
彷佛仅仅只过去一瞬,便有三、四十骑惨死在先登营的手中。
最为重要的是,西凉骁骑的箭矢射程有限,战马速度没有质的提升,因此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尴尬境地。
“杂碎!”
见此一幕,牛辅气得是咬牙切齿,火冒三丈。
以前的他还不屑盟军复合弓,但当他真正面对这种兵器时,才发现它的恐怖不在于杀伤力,而在于给你一种不能抵挡的无助感。
“大家小心箭矢,快速突围。”
不得已之下,牛辅只能扯着嗓子呼喊,企图以加快飞驰速度,来最大限度的保存力量。
但是......
牛辅终究还是小觑了这支小队。
他们迂回射击的同时,完全没有把主要力量集中在兵力上,而是后方的迁徙队伍。
对于盟军而言,西凉骁骑跑掉多少,当真无所谓,只要皇帝陛下还在雒阳,便是大获全胜。
因此,在牛辅率领西凉骁骑快速突围之时,先登营不断靠近后方,以箭矢袭杀,歼灭外围的西凉骁骑。
“将军,他们没有追上来。”
正飞驰间,一个声音在牛辅耳畔响起。
牛辅忙不迭扭头望去。
但见......
后方的迁徙队伍左右,果然有先登营骑兵在骚扰,而且箭矢袭杀不断,极大的拖延了迁徙队伍的行军速度。
不过,牛辅的目光却没有集中在迁徙队伍身上,而是在寻找李儒的踪迹,毕竟小皇帝在李儒的手上,根本不在迁徙队伍的马车中。
换言之,只要李儒没有危险,那么牛辅才懒得管迁徙队伍的安全与否,哪怕他们全军覆没了,对于自己而言,依旧不疼不痒。
牛辅的目光快速在后方队伍中扫过。
左侧一个不起眼的方向。
李儒正抱着身穿粗衣的小皇帝,纵马飞驰,左右的护卫兵没有受到丝毫损伤。
呼—
牛辅暗松口气,大手一挥:“不管那么多,继续给我冲,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冲出去,否则咱们全都得死在这里。”
众将士齐声应命:“诺!”
轰隆隆—!
战马飞驰,蹄音如雨。
*****
嗖—!
啪!
正在东门作战的鞠义,听到西门方向传来的响箭,不由一个愣怔。
身经百战的他当即意识到不妙,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哗啦啦翻滚落下:
“不好,中计了。”
声东击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该死!
鞠义恨得牙根直痒痒。
他深知皇帝陛下的安危干系重大,因此不敢有丝毫犹豫,当即铿锵下令:
“快,赶往西门支援。”
“尔等从南门走,命令其余各队,迂回直奔西门,抄袭贼子后路。”
“诺!”
身旁士卒铿锵应命。
旋即。
拨马转身,把手一招:“弟兄们,跟我来。”
众将士齐声应命:“诺!”
轰隆隆—!
战马飞驰,直奔南门。
望着小队赶往南门,鞠义同样不敢懈怠,率领其余兵马,直奔北门。
早有传令兵策马飞驰而出,提前传达将领:
“将军有令,所有小队,直奔西门,追击西凉骁骑。”
“将军有令,所有小队,直奔西门,追击西凉骁骑。”
“......”
命令一层层传递出去。
各个小队的兵马,纷纷离岗,直朝着西门赶去。
当鞠义率领先登营士卒杀奔西门时,前方不远处,乌泱泱的迁徙队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西而行。
显然。
他们的目标乃是函谷关。
只要出了函谷关,再想要拦住他们,便太难了。
“好险。”
鞠义暗松口气,当即猛一夹马腹,宛如一道飓风般,狂飙而出:
“众将士听令,随我直奔函谷关,务必要拦住西凉骁骑。”
“诺。”
希吁吁—!
嘹亮且高亢的马鸣声接连响起。
先登营骑兵从外围呼啸而出,直朝着函谷关方向狂奔。
他们没有选择与西凉骁骑交手,因为这样会牵制他们的行动,影响他们截击西凉骁骑的速度。
然而......
正当先登营迂回直奔函谷关时,早有侧翼的西凉骁骑于中途赶来截杀,他们宛如野狼一般,高举着手中兵器,嗷嗷叫嚷着往前冲。
“切莫恋战,箭矢袭杀为主。”
西凉骁骑越是赶来阻截,就越是证明皇帝陛下就在队伍中。
身经百战的鞠义快速做出决断,同时捻弓搭箭,瞄准了从侧翼狂奔而来的西凉骁骑。
嗖!
箭矢呼啸,宛如流星。
一百五十步开外的西凉骁骑,应声而倒,当场一命呜呼。
鞠义再次猛夹马腹,坐下战马吃痛,希吁吁一声长嘶,宛如闪电般继续向前狂飙。
嗖!嗖!嗖!
鞠义接连射箭,不停地收割着西凉骁骑廉价的性命。
但西凉骁骑兵马实在是太多了,即便鞠义例无虚发,依旧有很多骑兵,杀到了跟前。
不得已之下,鞠义只能收弓换戟,纵马前冲,掌中铁戟抡出一道如月的寒芒,将迎面杀来的西凉骁骑当场击飞,跌落尘埃。
随即。
他身子在战马上大幅度转动,避开西凉骁骑刺来战矛的同时,铁戟斜刺里探出,从其肋下斜向劈入,又从脖颈处挥出,大半个身子被鞠义斩下。
“挡我者死!”
这一声吼!
宛如口中迸出春雷,舌尖震起霹雳。
鞠义深知不能被西凉骁骑牵制,因此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电光火石,而且每一招都是杀招,招招直攻要害,毫不拖泥带水。
如果从高空俯瞰,此刻的鞠义一马当先,好似一柄锋锐的宝剑,在西凉骁骑的围追堵截中,凶悍狂冲,神挡杀神,魔阻灭魔,恐怖至极。
在鞠义的率领下,先登营士卒各个爆发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恐怖实力,西凉骁骑的围追堵截虽然凶悍,但先登营的进攻,同样堪称绝顶。
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眨眼间的功夫,便有至少数十个西凉骁骑,被先登营斩杀,那迂回包抄的队伍,彷佛也要在顷刻间告破,被鞠义彻底凿穿。
西凉骁骑众将士简直懵逼了,大眼珠子盯着先登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这......这怎么可能?他们近战怎的也如此厉害?”
“我本以为盟军骑兵只是弓箭厉害,没想到近战也如此骁勇。”
“该死!军师交给的任务,咱们怕是要撑不住了。”
“该怎么办?咱们的围堵要被贼子撕碎了。”
“竭尽全力,给我杀—!”
“......”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激荡在雒阳的原野上空,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这边动静如此之大,当即引起了李儒的忌惮。
他试探性地回头望去。
但见......
西凉骁骑人仰马翻之处,一员骁将舞动铁戟,好似卷动苍穹,断肢残臂四下狂飞,鲜红的汁液一阵阵迸发。
忽地两个西凉骁骑的尸体倒卷而出,重重摔落在数丈外的地面上,露出里面披坚执锐、骁勇善战的盟军大将。
希吁吁—!
对方猛一夹马腹,好似一道流光般,杀将而出,惊得李儒是眼瞪如铃,下意识倒抽一口凉气,脸上写满了大写加粗式的懵逼。
“这......”
“这怎么可能?”
李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早已经预料到,只要西门发生战事,自己的战略计划一定会暴露。
因此,为了给自己争取突围的时间,李儒将主要的兵力放在了后方,以围堵从后方杀过来的盟军骑兵。
按照此前的作战计划,这些骑兵至少可以拖延关东盟军两个时辰,甚至更久,但不曾想,连半个时辰都不到,便被关东盟军凿穿了队伍。
最为重要的是!
后方的作战崩溃,前方的作战也不尽如人意。
左右两翼有盟军骑兵在不断以箭矢袭扰,拖延他们的突围,一旦让后方的兵马杀过来,那么留给自己的,怕是只有一条死路。
该怎么办?
李儒心中急切,忧愁不已。
正在这时,身旁的一个侍卫应声落马,竟是被百步开外的关东骑兵,一箭夺走了性命。
怀里的小皇帝刘协吓懵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哗啦啦淌下,一颗心砰砰狂跳。
李儒只感觉屁股下有种明显的湿热感,低头轻瞥一眼,小皇帝刘协竟被这一幕吓尿了,滴滴答答的尿液顺着战马的鬃毛滑下。
“你......”
“啊—!”
刘协吓得蜷缩住身子,拼死抓住缰绳。
李儒气得火冒三丈,深感坐下难受的同时,却没办法停下来,只能强忍着湿热,继续纵马狂飙,厉声呵斥:
“陛下最好老实点,否则一旦摔落战马,必死无疑。”
“朕......朕......朕......”
小皇帝刘协脑海里全都被恐惧占满,不知该如何说。
虽说他知道自己是个傀儡,但面对死亡,他依旧只能妥协。
“保护陛下。”
李儒提醒身旁的侍卫,再次补上缺口:“注意箭矢。”
侍卫颔首点头:“诺!”
铛!
寰首刀凌空挥舞,斩落呼啸而来的箭矢。
铛!铛!
侍卫再次出手,不偏不倚,再次斩落两支箭矢。
......
接连的出手失误,顿时引起先登营的好奇。
这足以证明,隐遁在西凉骁骑中的这支小队战斗力,远比寻常士卒,要厉害得多。
负责阻击他们的队率唤作罗峰,他毫不犹豫地纵马贴近。
嗖—!
抬手间,一支箭矢呼啸而出。
由于距离的拉近,箭矢的速度更快,彷佛一道流光。
然而,令罗峰诧异的是,对方的侍卫依旧只是简单的一抬手,便斩落了呼啸而来的箭矢。
“啊,这怎么可能?”
罗峰惊诧不已,眸中闪过一丝骇然。
他把手一招:“弟兄们,靠近这支小队,务必要将其士卒全部诛杀,一个不剩。”
众将士齐声附和:“诺!”
旋即。
乌泱泱的先登营骑兵朝这支小队靠拢过来。
嗖!嗖!嗖!
一支又一支箭矢从各个方向攒射而来。
外围的侍卫依旧不动如山,手持寰首刀悍然出手。
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数十支箭矢竟然无一例外的,全部都被斩落,没有一支箭矢能够诛杀一人。
罗峰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只小队的确与众不同。
可如此精悍的一支小队,没有负责在前方突围,也没有在后方的迁徙队伍中,保护文武百官,以及陛下,反而会在这种不前不后的尴尬位置。
嘶—!
罗峰再次感觉这支小队的与众不同。
事出反常必有妖。
罗峰毫不犹豫地下令:“来人。”
一个士卒策马赶上:“在。”
“你且速速赶往汇报,我处发现一支战力强悍却行踪诡秘的小队,让将军速速引兵来援。”
“诺。”
士卒颔首点头,旋即拨马转身离开。
罗峰把手一招:“弟兄们,一起上,牵制住这支小队。”
众将士齐声应命:“诺!”
嗖!嗖!嗖!
刹那间,一支又一支箭矢不要钱似的朝着小队罩了过去,接连跌落尘埃的箭矢数不胜数,让罗峰更加确定这支小队的强悍战力。
李儒眼瞅着这一幕,心道不妙,他偷眼观瞧,企图寻找出路:“朝这里走,绝不能被关东贼子牵制住,否则我等必死无疑。”
众侍卫齐声应命:“诺。”
随即。
纷纷护着李儒一起,朝着其余西凉骁骑的队伍混了进去。
罗峰咬了咬牙,狞声道:“该死!这支小队肯定有问题,弟兄们,随我一起上,务必要将他们揪出来,绝不能放过一人。”
嗖—!
箭矢呼啸而出,宛如流星。
外围的一个西凉骁骑,当即应声落马,跌落尘埃。
果然,寻常士卒难以接得住复合弓的一箭,就更别提将其斩落了,能够将箭矢斩落的队伍,又岂能是寻常队伍?
驾—!
罗峰纵马快速靠近,接连捻弓搭箭,不断收割着西凉骁骑廉价的性命。
“尔等从西侧迂回,不得有误。”
“尔等走南侧,以箭矢攒射为主。”
“若是发现那支小队,务必给我盯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