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服吗?”
王昊持刀斜指向地,傲然言道。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典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长这么大,从来都是他打掉别人的兵器,还没有人能打掉他的兵器。
但是,王昊却仅仅凭借一柄寰首刀,便轻而易举缴了典韦的械,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潇洒惬意。
“以柔克刚。”
简单的四个字直击本质。
“以柔克刚?”
典韦却显得有些懵逼。
显然。
他没有听懂其中蕴含的深意:“这是个什么东西?”
王昊唇角微扬,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其实很简单,归根到底便是以静制动,借力打力,以小力搏大力,化掉对手的劲力,不以拙力取胜。”
“......”
典韦听得怔神,半晌没有作答。
王昊心里非常清楚,典韦肯定是没有听懂,他笑了笑:“没听懂没关系,以后慢慢领悟,等有空的时候,我还会与你切磋,你从实战中便能感受到其中妙处。”
“果真?”
典韦一脸的不敢置信。
“当然。”
王昊颔首点头:“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亲卫军副统领,等熟悉一段时间后,再调任别处统兵不迟。”
“相信我!”
言至于此,王昊报之以坚定的眼神:“你会是最好的步兵统领。”
典韦忽然有种千里马遇到伯乐的感觉,肯定地点点头:“末将典韦,多谢主公。”
旋即。
他单膝下跪,拱手抱拳,态度极其恳切。
王昊亲手将典韦搀扶起来:“等安顿下来,让仲康陪你领一套战甲,然后熟悉亲卫日常任务,便正式成为我王昊帐下大将。”
典韦感动不已:“多谢主公,末将必不负主公厚望。”
王昊淡笑,转而瞥向许褚:“仲康,交给你了。”
许褚拱手抱拳:“主公放心便是。”
“走吧。”
安顿好典韦,王昊把手一招:“咱们去皇甫嵩的大营。”
众文武齐声应命:“诺。”
******
甄城。
巍峨的城头上,曹操迎风而立。
已经过去了整整三日,据可靠情报,卢植的攻城器械即将运抵,对方势必会在第一时间,发起对城池的强攻。
自己能扛多久,曹操不得而知,但更让他担心的,是东郡的皇甫嵩,面对幽州军的绝对主力,他到底能坚持多久?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在曹操的心里,皇甫嵩才是最危险的,而自己面临的毕竟只是偏师而已,只要能守好甄城,保住这条命应该不成问题。
“主公!”
不知何时,曹仁已经来到曹操身后:“直言即可,发生了何事?”
曹仁拱手回答:“据可靠情报,卢植的攻城器械今晚便可抵达,其中有一辆冲车,数辆投石车,还有两辆云梯车。”
曹操惊诧:“这么多?”
曹仁皱着眉,一脸苦相:“嗯,云梯车、冲车对于我军的威胁倒是不大,但投石车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我军的防御工事未必能够撑得住。”
毕竟这种靠竹木搭建起来的防御工事,能顶得住刀剑的进攻,却未必能顶得住投石车的进攻,而防御工事一旦告破,那便几乎等于甄城的失守。
“主公......”
不等曹仁把话说完,便被曹操摆手直接打断:“子孝,可有东郡的消息否?”
曹仁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主公放心,咱们的人一直在盯着,旦有消息,会立刻上报,您放心便是。”
“嗯。”
曹操肯定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切记,每日都要汇报东郡的战况,皇甫嵩若是能挡得住幽州军,咱们便死守甄城,若挡不住,咱们立刻便走,绝不能迟疑。”
曹仁皱着眉,停顿片刻,试探性问道:“主公,您觉得皇甫嵩能挡住王昊吗?”
曹操犹疑良久,不知该如何回答,最终只能化作一句话:“看天意吧。”
曹仁轻声道:“虽说我军占据地利之优,但王昊的手段层出不穷,只有咱们想不到,没有对手办不到,末将对此战持怀疑态度,咱们最好尽早做准备。”
“若是逃......”
言至于此,曹仁故意拖长口音,以试探曹操的口风,见曹操没有动怒,深知对方实际上也对此战持怀疑态度,这才继续言道:
“敢问主公,我军该逃亡何处?”
“......”
曹操沉默良久,始终没有回答。
他扭头瞥了眼曹仁,不由好奇询问道:“子孝,是你一个人这般想,还是全军尽皆如此?”
曹仁没有遮掩,如实回答:“主公或许不知,如今全军上下畏惧王昊如虎,甚至连子廉、元让等人,对此战也颇为悲观。”
“不对。”
话音刚落,曹仁便矢口否认,转而言道:“不是对此役颇为悲观,而是对豫州朝廷颇为悲观,他们一致认为河水这条线守不住,那么官渡同样守不住。”
“如今王昊的兵马可是遍布兖州、冀州、司隶、青徐,俨然已经对豫州展开了全面进攻,豫州朝廷初建,又岂是王昊的对手。”
“至于......”
“闭嘴!”
不等曹仁把话说完,便被曹操直接打断:“战役如何,非是尔等考虑之事,莫要因此影响到军心的稳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曹仁赶忙行了一礼:“诺,末将知错。”
曹操大手一挥:“速速回去,安定军心,准备迎战吧。”
曹仁再次拱手:“诺。”
“报—!”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城外忽然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曹操赶忙走向城墙垛间,举目向外帐外。
但见......
不远处,一骑如飞,奔驰之间,卷动了滚滚烟尘。
待其飞马上前,不等其开口,曹操便急切地摆手抢断,直接询问:“可是东郡方向有情况否?直言即可,不必多礼。”
斥候也顾不得行礼,当即脱口而出:“主公,祸事了,今日王昊发起总攻,不过一个时辰,便击溃了皇甫嵩的兵马,强行登陆后,皇甫嵩引兵败走,退往了官渡。”
“什么?”
曹操顿时一愣,满目骇然:“不足一个时辰,便击溃了皇甫嵩在东郡的防线?”
东郡的防线有多么严密,曹操内心一清二楚,即便到现在,在他的潜意识里,王昊想要攻破这样的防线,也是难如登天。
但怎奈......
事情总是出乎意料之外,王昊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突破皇甫嵩布下的严密军阵,势必是有自己意想不到的招式。
为了搞清楚全过程,曹操当即把手一招:“快,速速进城,我要知道全部过程,一个细节别落地告诉我。”
斥候颔首:“诺!”
旋即。
城门吱呀展开,斥候飞马闯入。
与此同时,曹操急忙转下城池,寻一僻静之所,斥退左右,仔细询问。
斥候将三弓床弩的事情和盘托出,尽言这种兵器不仅威力远胜于寻常床弩,甚至连有效射程,也是寻常床弩的数倍。
幽州军利用三弓床弩的强悍威力及超远射程,不仅击溃了皇甫嵩的中阵、后阵,甚至连河岸上的床弩塔也被攻陷。
曹操完全愣住了,眸中写满了不敢置信:“能够一箭射穿船体的弩箭,真没想到,幽州军竟然能设计出此等神兵,怪不得皇甫将军败得如此之快。”
深谙兵法的曹操自然清楚,水战最主要的兵器便是弓弩!
而幽州军的复合弓、三弓床弩,在射程、威力上全部碾压了皇甫嵩,即便皇甫嵩再如何善战,在双方统帅实力没有天差地别的情况下,几乎没有胜算。
斥候继续道:“登陆以后,汉军的攻势更加猛烈,片刻之间,便击溃了张邈的防线,随后白马义从上岸,立刻对溃兵展开屠杀。”
“我军虽众,但......但着实抵挡不住啊!”
言至于此,斥候已然是涕泪横流,彷佛自己亲身经历那地狱一般的场景。
曹仁闻言更是惊诧不已:“这......这怎么可能?王昊此贼到底藏了多少手段?有这般神兵利器在手,只怕即便退到官渡,也难以抵挡。”
“主公!”
没有丝毫犹豫。
曹仁赶忙拱手抱拳,劝谏道:“既然连皇甫将军都已经撤走了,我军也没必要死守甄城,不如赶紧撤退,否则再晚便来不及了。”
曹操何尝不知当前的局势紧张,于是乎也没有犹豫,直接吩咐道:“立刻传令下去,收拾行囊,今天夜里便离开。”
曹仁试探性问道:“主公,咱们退往何处?”
曹操吐口气:“先退往官渡。”
曹仁颔首:“诺!”
旋即。
豁然转身,径直离开。
*****
司隶方向。
孟津关。
朱儁大营。
中军,大帐。
“你说什么?”
朱儁腾得站起身来,眸中遮掩不住的讶异:“皇甫嵩竟然连一个时辰都没坚持住,便被王昊攻破了防线?”
“没......没错。”
斥候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正是如此,如今皇甫将军已经率领兵马,朝着官渡方向撤退了,只剩下在甄城驻守的曹操,还有将军您了。”
“该死!”
朱儁气得直接爆了粗口:“皇甫嵩这仗到底是怎么打的?数万兵马,而且还占据地利优势,居然连一个时辰都没坚持下来。”
“恁娘的!”
朱儁勃然大怒:“这让某如何是好?”
斥候顿了顿,补充道:“将军,据说王昊有一种全新的床弩,是由三柄强弓组成,又称之为三弓床弩。”
“这种床弩的威力十分恐怖,一箭便可射穿楼船战舰的船身,若是打在寻常快艇上,一箭便可将其射翻。”
“最为重要的是......”
言至于此,斥候面上的骇然似乎多了三分:“这种床弩的射程极远,至少有一千五百步,皇甫将军提前布置好的床弩,根本没派上用场,便被王昊全部摧毁了。”
“啊?”
朱儁吓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射程足足一千五百步?”
斥候飞快点头:“没错!只多不少,而且威力极其强悍,正因如此,皇甫将军方才落败。”
朱儁心里咯噔一下,他可是会稽郡出身,精通水战,心知水战最重要的兵器便是弓弩。
王昊的复合弓、三弓床弩占据绝对的优势,可以打出先手压制的优势。
在这种情况之下,即便是朱儁本人,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杂碎!”
朱儁暗暗咬住牙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下意识攥成了拳头:“王昊攻破了东郡,铁骑随时可以杀奔司隶,我军危矣。”
“来人!”
没有丝毫犹豫,朱儁大手一挥。
“在。”
下一秒,从帐外转入个士卒,欠身拱手道。
“速速传令下去。”
朱儁当即下令道:“将斥候的警戒范围,往东推进三十里,全军立刻收拾行囊,明日一早,启程赶往轘辕关,不得有误。”
轘辕关!
雒阳八关之一,位于偃师与登封、巩义交界处的轘辕山上,为雒阳通往颍川的捷径要冲。
此关地处鄂岭坂,在太室山和少室山之间,道路险隘,有弯道十二,回环盘旋,将去复还,故称之为轘辕关,易守难攻。
这里乃是朱儁早已经选择好的第二防线城关,乃是在极度危险时,才会启用的策略,只是他不曾想到,会这么快启用它。
传令兵先是一愣,随即赶忙拱手:“诺。”
下一秒。
豁然转身,径直离开。
朱儁依旧皱着眉,彷佛陷入了无尽的愁思中。
他径直离开上首主座,走到悬着羊皮地图的木架前,仔细观看上面犬牙交错的势力,分析当前豫州朝廷所处的局势。
可越是往下想,朱儁心里便越是不自信,甚至有种陷入极度惶恐中的感觉,王昊的势力发展实在是太快了。
复合弓!
海军!
三弓床弩!
......
谁能知道他下一次,还能冒出什么东西?
要知道,往往一件神兵,便能左右战局的走向,而王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数件神兵,他若是不能获胜,连朱儁都不信。
当年吊打鲜卑突骑,便是因为复合弓;
今年吊打皇甫嵩,又是因为三弓床弩!
天呐!
简直不可思议!
袁隗扶持起来的豫州朝廷,难不成真的要成为一现的昙花,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