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来到房间前,远远地,从半掩的房门中传出了幽怨的音乐声,那声音宛如死者的悲鸣,又仿佛是灵魂深处的哀歌。
歌声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回响,伴随着禾月的脚步声,带着一种极度不合拍的撕裂感。
禾月来到房间门前,敲响了门。
门内毫无回应。
没听到敲门声吗?禾月在心里嘀咕。
眼见房门虚掩着,禾月说了几句“打扰了”之类的话,推门进入。
伴随着他的步入,那音乐声仿佛被他的动作所惊扰,戛然而止,房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微弱的油灯摇曳着,映照出一张张古老的壁画和繁复的符号。
在房间的角落里,一位长发的男人静静地坐着,他的双眼紧闭,仿佛沉浸在某种深邃的冥想之中。白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头顶则包裹着一圈略显陈旧却整洁的绷带,增添了几分异样的色彩。
随着禾月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他微微侧过头,眼角的余光如同锋利的刀刃,悄无声息地扫视着这位不速之客。
“啊,森下先生。”男人开口说道,阴郁的声音略带笑意,“我预见到了我们的会晤,但我没料到这一天竟然会来得如此之快。”
这家伙,早就知道他要来吗?禾月心想。
说着,对方缓缓转过身来,对着禾月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名叫伊万·冈查洛夫,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预言者’。”
“我看出你有很多疑惑,请坐。”冈查洛夫指着面前的一张椅子,“我会为你一一解答。”
禾月没有立即回应这份客套,他的目光锐利,紧盯着冈查洛夫,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破绽或真诚。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虽轻却带着礼貌:“预言家先生,我此行并非为了寒暄,而是希望知道真相。”
冈查洛夫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森森诡异。使得晦暗房间内的压力陡然上升。
“真相,总是那么残酷而直接。”他语气愉悦,“根据我的预言,末广铁肠确实与你的死亡有关。他就是你的仇人,他是那个将在未来某个时刻,亲手终结你生命的人。”
禾月:“说起来,我在末广铁肠的房间内发现了一本书,那书有点奇怪,你知道关于那本书的事吗?”
冈查洛夫眼中泛起警惕:“你碰那本书了?”
禾月摇头:“没有,我一靠近书就头疼。”
闻言,冈查洛夫的表情轻松了许多:“那是一本号称‘能实现一切愿望’的书,末广铁肠就是利用这本‘书’策划了世界毁灭的行动。恰好,我手上也持有一页书的纸张。”
禾月眉头微蹙:“无意冒犯,但,我凭什么相信你?”
冈查洛夫语气中带了轻蔑:“我预言了很多起事件,我帮助这个世界规避了很多次灾难。如果没有我的存在,这个世界恐怕早已不复存在。有我在,便是这世界的保障。”
禾月还想说什么,但冈查洛夫突然一个上前,紧紧抓住了他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紧迫感。
“森下禾月,已经来不及了。你难道还没有感受到那份即将到来的压迫感吗?末广铁肠,他将会成为引起世界毁灭的关键人物,这并不是危言耸听!”
禾月皱起了眉头,试图挣脱冈查洛夫的手:“那,要怎么避免这件事呢?”
冈查洛夫的眼神变得坚定:“想要阻止世界毁灭,我们必须要做到两件事。”
“第一,除掉末广铁肠。”
“第二,帮助我复活我的同伴——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禾月不解,“那是谁?”
冈查洛夫拿起桌上的红酒,声音中充满崇敬:“他是像我一样伟大的角色——不,他比我要伟大数千倍!”
“费奥多尔,他身负拯救众生的温暖与光热,但他命运多舛,被末广铁肠所陷害,最终消逝于时光的长河中。”
“他离去的那天,万物凋零枯竭,整个世界都在为他颤抖哭泣,直到夜幕降临的那一刻。”
神经。禾月心中暗暗吐槽,怎么突然念起诗来了?
冈查洛夫的声音中带着敬畏:“只有费奥多尔才能帮助我阻止世界毁灭。”
然而禾月轻轻摇头,声音里带着犹豫:“但我认识铁肠很久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像是会毁灭世界的人,而且,他也没有那样的头脑。”
冈查洛夫闻言,脸色骤变,原本平静的眼神瞬间被一层阴云笼罩,他缓缓站起身,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出一道格外阴森的影子。
“你是在质疑预言者那无可撼动的权威与准确性吗?”他的声音阴仄仄的,寒气四溢。
禾月连忙摆手,语气中满是诚恳:“不,您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质疑您的意思。”
冈查洛夫表情稍缓,他拿起桌上的红酒浅啜一下:“我知道你并无恶意,毕竟,普通人受限于视野与认知,难以窥见世界的全貌与深层的真相。”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世界正一步步走向毁灭的边缘,而末广铁肠,正是这场灾难的关键。你若不愿助我,那么,为了大局,我只能采取必要的手段。”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直视禾月的双眼,继续说道:“我会将末广铁肠的真实身份,以及他那毁灭世界的真相公之于众。”
“到那时,舆论的浪潮会将末广铁肠淹没。”
一旦这所谓的“真相”流传出去,铁肠的名声恐怕要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