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肠懒得理黏在自己身上的立原,他的目光穿越了周围嘈杂的人群,紧紧锁定在禾月的身上。
禾月手上端着酒杯,此刻正与周围的人谈笑风生,笑容温暖而明媚。
铁肠看着禾月与其他男女互动,心中泛起一丝嫉妒。
他渴望能够加入到禾月的对话中,或是将禾月拉过来护在怀里,向周围人宣布“这是我的人。”
但理智告诉他,他如果真的这么做,只会被人当成疯子。
就这样,铁肠在矛盾与挣扎中,继续着自己的默默注视。
还未到深夜,宾客们已纷纷不胜酒力,他们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步履蹒跚,有的甚至直接放弃了抵抗,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有的抱着椅子喃喃自语,有的则相互依偎,沉浸在各自的梦境之中。
整个宴会厅内,各式各样的醉态构成了一幅生动而又略带滑稽的画面。
见大家都醉得差不多了,铁肠一手抓住福地的衣领,像拖尸体的一样把福地拖回房间。
然后是条野,鉴于条野正坐在一张旋转椅上,铁肠直接推着椅子进了卧室,像倒垃圾一样将条野倒在床上。
大仓烨子喝醉后异常冷静,铁肠一手将其拎起,顺手塞进了一旁的休息室里。
最后是禾月。
禾月还没有完全醉倒,此时正紧紧抱着窗户的柱子,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下来。”铁肠朝他伸过去一只手,眼神温柔几分,“我带你去睡觉。”
但禾月看都没看铁肠一眼,因为他看见楼下有一只三花猫,正坐在草坪上舔舐自己的毛发。
禾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恨不得立刻冲下去撸猫。
“猫——猫——猫——”禾月激动地喊着,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铁肠皱了皱眉,提醒道:“你对猫毛过敏。”
禾月完全听不进去,依然兴奋地喊着:“是三花!三花!三花!”
铁肠的眉微蹙起0.1度的高度。
他想要将禾月从窗户上拖下来,但禾月死死抱住窗框不放,身体几乎贴在了玻璃上。
铁肠轻轻掰开禾月的手指,抓住对方的衣领一提,顺势将禾月抱进了怀里。
禾月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路上挣扎着,不断地喊着:“我要猫,我要猫……”
铁肠:“没有猫。”
禾月:“我要猫!猫!”
铁肠叹气:“好,我想想办法。”
去哪里找猫?
铁肠把福地樱痴头上的假发扯下来,塞到禾月手里:“给,猫。”
禾月嫌弃地看了一眼假发,这之后,他鬼迷日眼的盯着铁肠,突然来了句:“你,学猫叫给我听。”
铁肠:“我不会做那种事。”
禾月一把抢过假发,将手伸到窗外:“你不学,我就把它扔了。”
铁肠试图阻止:“那是队长的假发,是关系到队长脸面的事物,不能扔掉。”
“学猫叫!”禾月威胁对方,“学猫叫给我听,否则我就把这个扔了。”
铁肠沉默了几秒,默默在禾月面前坐下。
“喵。”铁肠张开口,吐出了这个字。
冷冰冰的,毫无感情,没有猫咪那种婉转的语调,他只是在单纯地念这个字而已。
禾月很不满:“你在敷衍谁啊?叫得感情饱满一点,语调要悠扬一点,来,跟我学,喵~~~~”
铁肠依旧面无表情:“喵。”
“喵~~~~”
“喵。”
“难听,难听!”禾月抱怨,“难听死了!”
这之后,禾月钻进铁肠怀里,他用手摩挲着铁肠的眉眼,醉醺醺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因为讨厌我,所以不学猫叫吗?为什么你会讨厌我?明明所有人都该喜欢我的……”
铁肠看着怀里的人,他忍不住伸手拭去禾月脸上的酒渍,无奈道:“我不讨厌你,但你已经不记得上个世界发生的事了,我不能再靠近你。”
然而禾月完全没听见铁肠在说什么,他用手捏了捏铁肠的脸,命令道:“说,你喜欢我。”
铁肠:“不。”
禾月开始撒泼:“说啊,说嘛~~快说,否则你今晚别想走~~”
铁肠沉默良久,眼见禾月黏在他怀里动来动去,他终于叹了气。
终于,铁肠长叹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多年的重担,声音低沉而坚定:“喜欢。”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真情流露:“我最喜欢你,过了这么多年,我只喜欢过你。无论这个世界如何变迁,只要我还保留着一丝意识,我的心中就只会装着你,……”
说到这里,铁肠的眼神变得异常温柔,他纤长的手指轻抚着禾月的脸颊,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心中暗流涌动。
禾月的脸颊因醉酒而泛起了潮红色,铁肠忍不住抬起对方下颌,吻了上去。
禾月第一次接吻,显然是不习惯,他靠在铁肠胳膊上,被吻得头往后仰,他觉得熟悉的气息笼罩了他,他想挣扎,但无从下手。
随着亲吻的力度加重,禾月逐渐感觉无法呼吸,他用手捶打着铁肠的肩膀,但几下后就软弱无力地垂下去。
或许是因为缺氧,又或许是醉得厉害,禾月倒进了铁肠怀里,不省人事。
*
第二天一早,禾月迷迷瞪瞪地醒过来,发现自己待在员工休息室里。
他揉了揉依旧昏沉的脑袋,努力回忆起昨晚的片段,只捕捉到一串串模糊的画面。
他还穿着昨晚那件衬衫,衣摆处赫然可见大片干涸的酒渍,是昨夜狂欢留下的唯一证据。
拖着沉重的步伐,禾月踉跄着走向浴室,每一步都伴随着轻微的摇晃,他拧开水龙头,捧起一捧水胡乱地拍在脸上,试图以此驱散残留的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