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果捂着心口,心脏的跳动像是让她手心发麻,她在无人知晓的时刻起了一身细汗。
隐晦而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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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喜欢上一个男生,喜欢上同桌,喜欢上王恕这件小事,陈青果买了一本日记本,将它记录进去,并用一周时间缓过来神。
她陈青果,竟然走上了暗恋这条路。
暗恋是什么,是一场无声的海啸,被淹没的只有自己。
陈青果想,幸好她会游泳。
况且,她也不认为她的暗恋会沉入海底,她这么优秀,能拿不下王恕?
别说王恕,就是陈恕,张恕,刘恕等等,她都能拿得下。
她能拿下很多,但她不拿,她只想拿下王恕。
午后,热风吹动窗帘,教室顶上的风扇呼啦啦地转着,书页哗哗响,陈青果趴在课桌上,看同样趴着,朝向她这边的王恕睡觉。
她吹他刘海,轻轻地吹了一下,又吹一下。
他睁开了眼睛。
10
盛夏早已过去,陈青果却仿佛置身烈日骄阳下,蝉鸣此起彼伏,嘹亮且高亢。
世界那么吵,又那么静。
王恕不说话,陈青果也不说话,他们无声地对视。
这一瞬间,青春的翅膀煽动,带起的风在他们之间穿行,是肆意的,也是温柔的。
陈青果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闭上眼睛装睡,抖个不停的睫毛暴露出她纷乱的心绪,她装不下去地睁眼。
王恕已经再次睡去。
陈青果松口气之余又有点儿失望,他没发现她的不对劲?她刚才脸红了吗?
心跳得那么快,他听没听到啊?
想被他发现她的心思,又怕被他发现,好矛盾,喜欢一个人,怎么变得神经兮兮,都不正常了。
陈青果胡思乱想一通,无果,她把脑袋从左转到右,从右转到左,在胳膊上来来回回地滚蹭了好几遍,怅然地“哎”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睡去。
然而陈青果不知道的是,她进入梦乡后不久,她暗恋的少年就坐起身。
王恕按住被风扇吹得直响的本子。
教室里只有几个人,不是在午睡,就是在做题,没闲聊的。
王恕靠着椅背发呆。
一串拖拖拉拉的脚步声从后门进来,夏未未手上拎着个袋子,闲闲地晃着。
“青果睡了啊。”夏未未小声,“那等她醒了,你帮我把这个给她。”
说着,丢下袋子就走。
也不管王恕应没应声,接不接这个活,会不会在她走后,把她留下的东西给扔掉。
那是一袋挂霜花生,一颗颗裹了层糖霜的花生在袋子里你挤我我挨着你。
看着就甜,齁甜。
爱吃它的人,吃不了酸,更吃不了苦。
王恕将它放在了同桌的桌上,连同她那一小缕蜷缩在自己桌边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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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纪,多数人心气骄傲,脸皮还薄,做操的时候非要找个人一块儿,自己走总觉得尴尬。
广播里放着运动员进行曲,陈青果和早就等在楼下的夏未未结伴,她不时回头。
夏未未好奇:“青果,你看谁呢?”
“没看谁,随便看看。”陈青果心虚。
夏未未高深莫测地眯了眯眼睛:“你不会是……”
陈青果心怦怦跳:“不是!”
夏未未诧异:“不是吗?你走这么慢,我还真以为你来姨妈了。”
陈青果绷着的神经末梢骤然一松:“那我确实来了。”
“我就说嘛。”夏未未对她挤眉弄眼,“没事儿,我给你看了,没弄到裤子上。”
陈青果回了她一个感激的眼神。
各班的队伍比中年人的发量还稀疏,早到的死活就是不站好,非要等大部队都到场。
做操的时候,动作不到位不标准才行,不然要被别人嘲笑。
陈青果也是浑水摸鱼的大队一员,她在旋转运动期间,频频偷看王恕。
他是个另类,每个动作都十分的标准。
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和眼神。
回教室的时候,夏未未穿过人流和陈青果碰头,先是吐槽了几句站在她前面的人满头雪飞扬,而后问她,徐子路怎么没来找她。
“找我干嘛,他跟哥们一道呢。”陈青果指给夏未未看,“那儿。”
夏未未没拉着她过去:“青果,我听说了个跟你同桌有关的事,有人打赌,要是给他钱,叫他跟自己谈恋爱,他会不会同意。”
陈青果茅塞顿开,这招好啊!她怎么就没想到!
我靠,陈青果,你不能这么下作。
强扭的瓜不甜。
先别管甜不甜,把瓜抱到手才是王道。
不行不行。
她和打赌的人不一样,她是真的喜欢王恕。
陈青果经过短暂的天人交战之后,只剩冒着酸涩的还没甜起来的气泡:“未未,你想好怎么追我表弟了吗?”
“小点声!”夏未未神色慌张地捂她嘴,实际周围闹哄哄的,不靠近点儿根本听不清。
陈青果扒开嘴上的手,听夏美女语出惊人:“我不追他了。”
迎上陈青果错愕的眼神,夏未未说:“我想了想,以我的条件,追他没什么难度,我怕追到他了,他和我谈恋爱了,不是我想象的样子,幻想破灭,你懂我的意思吧。”
“有点懂。”
夏未未耸肩:“我也没办法接受,别人的舌头伸到我嘴里,我吃别人的口水,别人吃我的口水。”
陈青果干咳:“你这是不是想的有点……”
“远?非也,谈恋爱以后,牵手拥抱亲嘴是必走流程。”夏未未一笑,“所以啊,我决定还是……偷偷喜欢着吧,保持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