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裙睁开眼,从桌面上抬起头,活动自己的肩颈。
装的她都快睡着了。
临走前,那人还在说着梦话。
“不要跑,嘿嘿,往哪里跑啊,小美人,等我抓到你,你可就完蛋了。”
礼裙头都没回,走出了包厢。时间还早,外头的宴会还在继续。
刚喝的有些多,头疼。礼裙上三楼随便找了间房间,想睡会。
三楼的房间是专门供给休息的,她没有多想,进去之后躺上床便睡着了。房间里的空调温度调得正好,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很促进睡眠。
站在阳台外打电话的瞿聿听见动静,一开始以为是助理,没多留意。打完电话之后进屋听见均匀的呼吸声,他愣了愣,扫了一眼房间,将灯打开。
灯太刺眼,礼裙嘤咛了一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继续睡。
瞿聿盯着床上的那一团拱起,眼底的厌恶溢出边际。这些年,总有人千方百计的将女人送上他的床,这次,不知道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
他面无表情地走近,拿了床头柜上的表就离开。事情太多,他懒得处理这种私情了。
许是觉得过于闷,礼裙翻了个身,侧着,一张小脸露出来。她眉头紧皱着,睡的不安稳。房间里面的灯光很亮,她朦朦胧胧间睁开眼:“谁啊,这么坏。”
大大咧咧骂完之后,她卷起被子又入了梦。
这次,她睡的很不安稳。她梦到了老旧的教室,夏季的雨帘,还有模糊不清的脸。她一个人怎么跑也追不上他的步伐。在梦醒前,那张脸又一点点清晰起来,他的眸子充满血丝,“礼裙,不要和我分开好不好?”
礼裙蹙紧眉头,身子蜷缩成一团。
冷气四面八方的入侵着她的毛孔。
天空很黑,乌云密布,路边的树木在颤动。雨突如其来的下了,少年被雨水打湿。一身蓝白校服的礼裙站在少年的对面,不知道对少年说了什么。
雨水冲刷着他们的脸庞。
少年瞬间失色,他没有挽留,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远,最后消失不见。
“瞿聿,我们一点也不合适,你太穷了,给不了我想要的,我们以后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了,就这样吧,再也不见。”
礼裙被自己冷漠的话语惊醒。她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睫毛被泪水浸湿,脖颈处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和他相关的梦了。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现在在哪,过的怎么样,是不是早就已经将她忘记了,还是还恨着她。
瞿聿出了房间之后,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今晚的这场宴会,本来他是不乐意参加的,但是在祖母的劝说下他只能来了。
这场宴会对他来说是一场相亲宴。
出门之后,瞿聿直接坐电梯下二楼。电梯门打开,映入眼脸的是一张艳丽的脸,一身白色长裙。章脂念看见瞿聿吃惊又欣喜,她上前挽住出来的瞿聿,娇滴滴地喊:“瞿聿哥。”
瞿聿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脸色不悦,冷淡的颔首。
章脂念没感觉到,还是一脸开心地:“瞿聿哥,刚听绣姨说你要睡会,不能下来了,没想到刚想上去找你,你就下来了。”
章家和瞿家是世交,章脂念从小就是任绣心目中的宝贝儿媳人选。任绣本想说服章脂念嫁给自己的宝贝儿子瞿臻的,但是奈何章脂念不喜欢瞿臻,满眼都是养不熟的瞿聿。她就算是再喜欢章脂念,也不能强逼她嫁瞿臻。明面上,她还是得做一个好母亲。
“绣姨他们都在里面等着你呢!”
章脂念挽着瞿聿的手臂进入包厢里面。
瞿聿落座。章脂念在他的身边坐下,再旁边是齐枚,她的母亲。一顿饭下来大小姐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齐枚和章才成对瞿聿是很满意的,但是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意,他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当然不愿意章脂念嫁的不幸福。两人对视一眼,准备回家劝说章脂念。
任绣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知道他们都不赞成这门亲事,这也遂了她的愿。章脂念当然不能嫁给瞿聿,有了章家的支持,整个瞿家的大权势必都要落在瞿聿的手里了。
她给瞿臻发信息。
【你小子又去哪里玩了,不过来陪你章叔章姨吃饭?】
【三分钟,赶紧的过来。】
【念念也在。】
没过一分钟,那头回复。
【妈咪,我有事,没空去了。】
任绣看着瞿臻没出息的回复,心里暗骂他不争气。
【你还想不想继承家业了,你说你,一天天的就知道玩,不能学学你哥吗?】
【妈咪,就这样啊,我真有事。】
任绣只好作罢。瞿臻和瞿聿完全两个性子的人,明明都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瞿臻一点都没遗传到他们的优良基因,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
【早点回家,不然你爹地训你我可不管。】
【知道了,爱你,妈咪~】
瞿聿一晚上神色都淡淡的,没什么欲望。
“瞿聿哥,吃这个,这个可好吃了,我最喜欢吃的。”章脂念热情不减,直接上筷子给他夹菜放到他的碗里。
瞿聿:“谢谢,我吃饱了,你多吃点。”说完,他用手帕擦了擦嘴,动作优雅的是中世纪的贵族王爵。
章脂念顿了顿,收回手,脸上的笑明显褪了三分。她低下头,缓慢的进食。
餐桌上,长辈们还在交谈着。瞿聿时不时被提到,被迫进入谈话中。
——
礼裙醒了之后肚子也饿了,她下了一楼找东西吃。参加这个商业晚会的唯一好处就是没什么大鳄认识她,不会刁难她。她一个人坐在小角落里,很快就将自己的肚子填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