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绾绾惊呼一声:“糟糕!”
将窗户关上之后,她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纸张捡起来,一张一张的迭好放回桌子用书压住。
屋里的温度比外边要暖一些,但是沉绾绾的手还是被冷的通红。她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上的前不久的信息,迟迟未动。
等到凌晨两点才将自己收拾好躺回床上。
这栋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入睡前时不时可以听见脚步声、交谈声和呻吟声。沉绾绾对此已经见怪不怪的了。她将耳塞塞进耳朵里,闭上眼睛缓缓入睡。
这一晚,她又梦到了瞿臻。梦里的瞿臻站在她的面前,对她没有一句质问,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沉绾绾想要开口和他说话的时候,一个女孩子跑过来挽住了他的手臂,女孩子的脸她看不清,声音很甜美,“已经很晚啦,我们该进去啦,电影马上就要开始播放了。”
瞿臻亲昵的摸了摸那女孩的头,回答她的时候声音都染上了笑意:“好。”
慢慢的,他的脸变得模糊,身影也消失不见。
场景一转,从电影院外转向了街道上的雪地里。
她一个人走在街上上,正纳闷怎么下雪了,放眼看过去,就看见瞿臻牵着一个女孩子走在街上,肩上背着女孩子粉色的包包。女孩朝他勾了勾手,他弯下腰将耳朵凑过去,听完女孩子讲话之后唇角弯起。
也许是沉绾绾的目光过于炽热,瞿臻往她这边看了一眼,但也仅此一眼。随后便继续牵着女孩的手离开了她的视野。
她红了眼眶,想要追上去,但是双脚就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移不动。寒风四面八方的朝自己吹来,心脏像是被刀子刺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口子,气力全无。
巨大的痛意让她活生生从梦里惊醒过来,她坐起身心有余悸的喘着气。
窗外的天空还没有亮。
她眼角湿润,出了一身的冷汗。
打开窗户,天气的寒冷远没有身体的寒冷。雪还在不知疲倦的下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
也不知道梦是真是假,或是半真半假?
他已经完全将自己忘记了吗?身边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人去爱他了吗?
这一晚,她再也没有睡着。
——
山上的枝头还挂着残露,树叶湿哒哒的。阶梯两旁的野草丛生,覆盖着土壤。一层白雾笼罩在山顶上空。
这个时间点万物还在沉睡着,山林很寂静。
礼裙站在半山腰,喘着气:“不行了,我快累死了!我们先休息会。”
往上是无尽的阶梯,往下也是无尽的阶梯。
瞿聿:“别急,慢慢来。”
因为礼裙是走在他前面的,所以此时礼裙站在比他高一层的阶梯上,但是还是比他低了点。她踮起脚尖,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礼裙见他呼吸平缓,“你怎么爬了这么久还不累?!”
瞿聿任她将自己的头发摸成一团乱:“平时多出力锻炼锻炼就好了。”
礼裙:“......我也有出力的!”
清晨的阳光毫无预兆的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睛在太阳的照耀下是那么的明亮。他唇角带着笑,笑的肆意。
‘滴答’一声,露珠滴落。微风徐来,树叶沙沙作响。
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礼裙站在阴影里,两人就这么无言的对视着。
礼裙眯着眼睛,“这太阳好大啊,我休息好了,继续爬吧,不然待会要被晒晕了!”
瞿聿:“好。”
爬山礼佛是礼裙昨晚一时兴起提出来的建议,当时想的快乐,现在爬的痛苦。寺庙在高山上,没有电梯,没有公路,只能一层一层阶梯地爬上去。
开始之前,礼裙看着阶梯还是会给自己打气的。
“我是最棒的!我可以的!”
“不就是爬山嘛,难不倒我的!”
中途之后,山间不断响起礼裙痛苦的声音。
“啊啊啊—”
“早知道要爬这么多就不来了!”
“网友骗人啊,哪里轻轻松松了,明明累的要命!”
她拖着自己的身体一层一层的迈上去,最后一屁股坐在阶梯上,欲哭无泪的看着瞿聿:“呜呜呜,我太累了,我觉得我的脚已经坏掉了,我走不动了—”
瞿聿在她的身前蹲下:“还有一点路,我背你。”
汗水从他的额旁滑下,两只耳朵红扑扑的。礼裙眨了眨眼睛,然后将爬上他的后背。
他的肩膀很宽,双手搭上去的时候还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线条,很有安全。他的身上带着阳光的味道,头发被晒的发烫。
礼裙开心的趴在他的背后,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瞿总真棒!”
她在他的脸上嘬了一口,“奖励你的。”
临近九点,太阳已经完全升起。瞿聿背着礼裙一步一步地踏上阶梯,他们的影子逐渐变小。
礼裙看着前面的入口,兴奋地喊出声:“到了!”
山顶的入口处有两棵茂密的大树,树干很粗壮,已有百年历史。红色的带子随风飘动。
礼裙没了刚才爬山的那股蔫劲,此时活跃的像是换了个人。她挽着瞿聿的手臂,脚下的步子迈的很快。
礼裙:“你快点儿,我们赶紧去上香保佑我发财!”
瞿聿:“我有点累了。”
她抬头看着瞿聿幽怨的神情,她眼珠子转动着:“对哦,你背我那么久,那我们先去吃个饭吧。”
礼裙看着这上面大大的‘斋’字,偏头看一眼在身边一言不发的瞿聿:“我们只能吃斋食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天还没亮就起床了,又爬了这么久,想吃肉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