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和啼鸦,依旧有那种莫名其妙的心灵感应在。
所以,啼鸦应该不是假的。
可是,明明他们出门的时候,它还在家里。它又是什么时候飞到这座岛上来的呢?
最重要的是,它好像对这座岛很熟悉,连哪里有能避风遮雨的地方都知道。
后知后觉的,司渊意识到,刚才他和温辞交流时,忘记把啼鸦的异样也算进去了。
其实,啼鸦不仅仅对这座岛屿熟悉。
就连眼前的这尊应龙塑像,它好像也尤其喜欢。不然,也不会宿在上面假装没看见他了。
司渊敛了发散在脑海中的万千思绪,重新打量起眼前这尊栩栩如生的应龙塑像。
他用手机打着光,自上而下,最后把视线落在了摆放着香烛的矮案上。
蜡烛已经燃烧了好一会儿,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沁人的暗香。
他随手拿起一支没有点燃的蜡烛,微微垂首,闻了闻味道。
很淡的香气。
但几乎可以确定,如今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香气,正是从这些燃烧着的蜡烛中散发出来的。
置腹
司渊拧眉,忍不住暗想:这些蜡烛,会不会有问题?
下意识的,他屏住了呼吸。
可他是人,不能永远闭气。更何况,外面还在下雨,除了这间庙宇,一时间很难再找到别的避所。
如果熄了灯,到处黑乎乎一片,就算有什么东西摸黑进来,一时间也很难发现。
他们一行五人,如果用手机手电筒依次照亮,应该能挺过这个夜晚。
这边,温辞已经和他们说完了话,朝着司渊走来。其余几人,也跟在她身后,往里面走来走。
司渊放下蜡烛,转过身,把自己的顾虑和他们说了一下。
顾清河听了,最先反驳:“如果风雨一晚上消停不了呢?第一天就把手机的电给消耗完,后面我们要怎么办?”
他身侧的章扬听了,也跟着点头应和:“对啊。净整些没有用的。”
显然,两人不同意他的这个提议。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并不清楚,这场风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是我思虑不周。”说完这话,司渊抿了抿唇,没再开口。
温辞深吸一口气,仔细闻了闻殿中的味道。
随即,她微微俯身,从矮案上端起一支正燃烧的蜡烛,举到面前,用另一只手掌轻轻扇了两下。
司渊甚至来不及阻止,丝丝缕缕的氤氲白色烟雾钻入她的鼻息。
“还是谨慎一点好。”司渊一边说,一边把蜡烛从她手上夺走,“胆子也太大了,万一这香味有毒呢?”
司渊曾想过,眼前的这一切,包括这座小岛,会不会全是幻觉。而致幻的最主要因素,就是这散发出这莫名香味的蜡烛。
不等温辞有反应,顾冉先一步捂住了口鼻。
章扬见了,轻嗤一声:“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我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如果这味道有问题,我们早就中招了。”
话落,顾冉脸上显露出一抹尴尬。尤其是她那只手,放下也不是,举着也不是。
司渊一如既往地冷静,吝啬到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只是专注盯着温辞。
章扬一直在等司渊的反应,见他这样,胸口像是堵了团棉花,那口郁气上不来又下不去。
顾清河一如既往地扮作老好人,见温辞斜睨了章扬一眼,先她开口:“行了,都少说几句。”
温辞强忍着想要吵架的冲动,白了章扬一眼后,重新看向司渊,说:“我只是觉得,这个味道有点熟悉。”
“熟悉?”司渊摸了摸放在自己口袋里的她的药瓶,回想了下那个味道,觉得不是很像。
“嗯。”温辞点点头,又做了一个深呼吸,说:“有点像我爸书房里常用的那款安神香。”
司渊垂下眼眸,他没有去过霍懈北的书房,更是第一次闻到这个味道。
余光注意到温辞看向他时,略带担忧的眼眸,他缓缓开口,说:“我的见识少,之前没闻过这个味道。或许,这蜡烛真的有安神的作用也说不定。”
温辞听了他这番话,看向他的眼神中,不自觉多了一些欣赏。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错了立即改,最重要的一点:不盲目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能听进去别人的话。
司渊谦逊的模样,让顾清河的眉心一紧。
他好像有点知道,温辞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了。如果他是女生,肯定也会被他给吸引。
这样想着,顾清河的目光下意识扫向在场的两个女生。
温辞也便罢了。她如今的身份是司渊的女朋友。可向来对章扬痴迷的顾冉,如今也是专注盯着司渊。
略微有些不同的是,顾冉看向司渊的眼神里,没有爱慕。
温辞摘下了被雨打湿的兜帽,她纤细脖颈处的那圈衣领,也泛着些许潮意。
湿漉漉的。
司渊把视线挪开,迈开步子,从一旁的补给袋中翻出一包纸巾,递到了温辞手里。
大庭广众之下,尤其是对她无比垂涎的异性的目光之下,实在不是一个清理衣服的好时机。
温辞微微垂着脑袋,修长的手指灵活撕开了纸巾的外包装。
司渊抬眸,见其他人的视线尽数落在他和温辞身上,神色暗了暗。
他上前一步,大半个身子挡在温辞面前,阻挡了他们望过来的视线。
随即,他拎起刚才随手放置在一旁的补给袋,说:“里面有水、食物和纸巾,你们也刚才也淋了雨,有需要的话,自己拿。”
“谢谢。”顾清河和章扬对视一眼,伸手接过,埋头翻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