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慢慢拧起了眉——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世界也太玄幻了。可这两日,她经历的玄幻的事情也很多,不在乎再多这一两件。
她吞了口口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司渊的不回应,让美人鲛的怒气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她嘶吼一声,惊走了结界外面的鱼群。她张牙舞爪的,正准备朝着司渊扑过来。
“别动。”
司渊终于抬起头,他举起玉狐,看着美人鲛,神色如常,没有丝毫惧意,说:“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摔了它。”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语气,美人鲛却当真止了动作。
但肉眼可见的,一道道黑红的雾气自她的肌体之中散发而出。那场面,就像是玄幻类电视剧里魔修出场。不过顷刻,黑红雾气弥漫在结界之内,夜明珠的光亮逐渐黯淡。
可除此之外,美人鲛的确没有再轻举妄动。
司渊仍然高高举着那只玉狐,另一只手却朝温辞伸来。
“阿辞,下来。到我身边来。”他说。
“好。”温辞没有片刻犹豫,快速迈了几步,从白玉床上下来,站到了司渊身边,紧紧攥上了他的一片衣角。
他垂首看了一眼,问:“怕吗?”
“怕。”温辞心里的那点委屈、恐惧,又被他这一句话给勾出来了,颤着嗓音回了句:“我怕你找来,又怕你不来。”
她不想死,更不想他因她而死。
她的表达很含蓄,司渊却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无声叹了口气,揽上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宽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更不会让你有事。”
美人鲛看不惯两人你侬我侬的画面,更是羞恼司渊抢走她的玉狐还用来威胁他。于是,结界里黑红的雾气越发浓郁,温辞甚至连司渊的脸都看不清了。
她只好把他的衣角攥得更紧一些。
似是察觉到她的忐忑不安,司渊环着她肩膀的手臂也微微用力,把她往怀里扣了扣,说:“我在呢,不怕。”
话音未落,一阵尖锐的讥笑声传入两人耳中。
美人鲛:“当着本座的面,和心上人卿卿我我,司渊君可真是雅兴啊。”
温辞猛然抬眸:她竟然知道司渊的名字!那她刚才的猜测,有可能是真的喽!这个司渊,还说把所有秘密都告诉她了。她幽怨瞥了司渊一眼:净骗人。
可是不对啊,这只美人鲛,好像也知道她的名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经年未见,你二人真是越发猖狂了。师父曾教导的礼数,被你们学到狗肚子里了吗?”稍一停顿,美人鲛又缓缓开口。可这一次,婉转的女声忽然转变为低沉沙哑的男声:“来我这里做客这么久,当真连声大师姐也不愿唤出口吗?”
温辞搞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美人鲛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了。还是说,这世上的鲛人,都是雌雄同体?温辞听不懂,也想不通,却莫名觉得,这道低沉又沙哑的男声有点耳熟。
“我师尊乃上古神族九尾狐一脉,我九岭山更是无上仙宗,诸位同门也都是心系天下万民的谪仙人。而你,魔气缠身,身负万千血债,又如何当得大师姐?”司渊的声音依旧很平静,温辞听得云里雾里的同时,又心生万般震撼。
不仅是他说的内容,也因他的音色。
司渊的声音,和美人鲛发出的那道男声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
其余的百分之二十,则是那阵沙哑感。美人鲛的男声,像是被风沙蚀过的沙哑。而司渊的声音,则相对清亮一点。
还有他刚才说的那段话,什么师尊,什么九尾狐,什么九岭山,她一个也听不懂。温辞不得不想起被司渊拿在手上的那只玉雕的九尾狐。
难不成,那只九尾狐,就是司渊口中的师尊?
听他刚才那段话的意思,美人鲛好像是入了魔。如此一想,她之前的那些胡言乱语、以及对这只玉狐的格外偏爱,也就能说得通了。
她一定是入了魔,脑子出了问题,所以逢人便觉得是自己的同门。
可她又是如何知道司渊和她的名字的?
依旧理不通!
美人鲛被司渊的话给气得不轻,却想不出字句来辩驳。于是,周围的雾气更浓郁了些。
温辞微微蹙了蹙眉。
这雾气,有点刺激,呛得她有点睁不开眼,甚至还有点想咳嗽。
“咳咳。”叩着她肩膀的手,缓缓松开,落在她的背上,轻拍两下,为她顺了顺气。
温辞抬手,捂住了口鼻。
黑红的雾气之中,温辞隐约感觉到司渊挥了下手臂。随即,一阵轻缓的和风扫过,发尾随风微晃的同时,那阵呛人的雾气却逐渐消散、
眨眼之间,她又能看清了。
同时,她嗅到一阵熟悉的、和她在应龙殿嗅到的蜡烛里散发出来的味道一样的清雅暗香。
可这一切,温辞全都来不及细想。
因为伴着浓雾的消散,她看到了美人鲛如今的模样——依旧是人面鱼身,依旧是女性体征,可如今顶着的那张脸,却是和司渊一模一样。
那张别无二致的脸,无比相似的音色,全都让温辞骇然。看清美人鲛五官的那一瞬间,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她...你...”
她后退几步,看了看司渊,又看了看对面那个顶着和他一样一张脸的鲛人,连整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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桩桩件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接踵而至,温辞的脸色变得苍白许多。看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她甚至连司渊都怀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