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别烦我。”郦月又闭上眼,轻声嘟囔着。
白皙的脸埋在枕头上,长发凌乱地铺在肩膀与锁骨上,躺在身边的女人浑身都透露着一股雨露初歇的感觉,勾人心魄。
成倚山静静看她片刻,随后顺从自己心意俯身吻了上去。
郦月实在很困,整个人都要睁不开眼,此刻被脸上脖间湿热的吻搅得无法入睡,有些想不明白,明明昨晚出力的人是他,为什么今天颓靡的却是自己。
她没什么力气说话,安静地窝在他身边就像一尊漂亮的玩偶,随他摆弄。
直到一只大掌顺着腰侧揉捏着,她才不得不半睁开眼皮,语气不是很好的警告,“今天下午就要走了,你克制一点!”
成倚山动作一顿,沉沉地笑起来,“我还不够克制吗,昨晚你说停我就停,一分一毫的寸进都没有。”
绯色瞬间漫上她的脸颊,郦月听不下去,一掌将他推远点。
什么克制,后来还不是强逼着她亲口说要。
郦月回想起昨晚混乱的画面,脸上热意越来越重。
窗帘被拉开一段空隙,有明艳的阳光透进来,偏头看出去,是冬日里的暖阳天。
两人在床上笑闹一阵,看着时间快要迟了终究还是起床准备下楼。
推开门的一瞬间,郦月与路过的平笙面面相觑。
“......”
两个人互相陷入沉默。
大家都住在二楼,平笙又是个爱睡懒觉的,此刻出门被她撞见似乎也是一件正常的事。
郦月脑海中疯狂思索理由,想着说些什么才能打破此刻僵硬的氛围。
还没等她说话,平笙突然伸手扶着脑袋,皱着眉,“昨晚没睡好,早上起来眼睛都有些花,哎呀哎呀~头好痛,我得回去休息一下。”
平笙边说边转身,迅速地退回自己的房间。
她已经不是当初雾岛的平笙了,现在的她,是被大学宿舍带着颜色的夜谈熏陶过的女大学生。
她的潜意识告诉自己,此时此刻绝不是一个适合聊天的时机。
溜了溜了。
“......”
郦月依旧沉默,看着她这一段浮夸的表演,觉得自己也不用做什么心理建设了,显然其他几个人自己会做心理建设。
果不其然,从起床到下楼吃饭,所有人就像昨晚他们两个没有率先消失一样,一切如常。
郦月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自己经历许多倒霉事,脸皮已经被锻炼出来了,但是这种尴尬的场面还是能少则少。
今天起的有点迟,午饭便提早了一些,等吃完之后才十一点,郦月又坐到沙发上看了会电视,只是这会身边的位置不再是平笙,反倒是被成倚山占据。
电视里依旧重播着春晚的画面,年节时分就是这样,春晚的画面可以反复轮播好几天,在春节打开电视基本上都会是春晚表演。
郦月看得也不是很认真,就是无所事事看个节目打发时间的做法,按照平时她是不会这么无聊的,但今天实在疲累。
她坐在沙发上都没办法长时间挺直脊背,整个人浑身酸软,懒洋洋地靠在成倚山臂弯里。
“很累?”成倚山低声问着。
郦月斜瞥他一眼,没说话,但眼中的控诉却是明晃晃地展露在他眼前。
“我的错。”他随口认错,显然不是很诚心,“那今天早点回去?”
尾音很低,在郦月听来就是没安好心。
“是要早点回——家。”她拖长最后两个字。
早点各回各家。
成倚山不紧不慢地点头,手指卷着她的发抚玩着,没对她意有所指的话发表意见。
年节时分几个人都没什么空闲,能抽出一两天时间已是极限,再待了一会儿几人就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山庄的摆渡车已经停在别墅门口,服务生将众人的行李搬上摆渡车后座,几个人随之落座。
郦月被成倚山圈着手腕坐在最后一排,平笙假装没看见,迅速地钻到自家哥哥身边的座位上,对后座两人的亲密视若无睹。
深冬时节寒风瑟瑟,但今日暖阳灿烂,将身侧掠过的寒风烘得有些许暖意,吹拂在脸上时是一阵轻柔的触感。
摆渡车行驶得不快,在山道间慢悠悠地晃荡着,郦月坐在窗边,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冬日夜间的气温寒,不远处的高树顶端在落着雪,纯白的雪堆在树梢,随着风轻轻摇晃,时不时有雪冻成团落下,砸在树底四分五裂,渐渐地又堆成一处难以融化的雪堆。
远远望去,好似昨夜下了一场大雪,今早起来森林便白头。
这里的昼夜有温差,整个冬天都是这样的景象,夜间落霜成雪,白日雪融夜里又起,周而复始。
山间空气很好,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很容易让人浑身松弛。
成倚山阖眼靠着,大掌还圈着她骨感分明的手腕,半天没听见身边人有动静,睁开眼看她。
“在看什么?”
郦月回神,对他指了指远处的山,“那边的山顶好像下了雪。”
成倚山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远处深灰色的山岩壁上植被枯落,尖峭的山顶积雪不化,在金色阳光下熠熠生辉。
郦月:“今年还没下过雪,不知道年后还会不会下雪。”
H市不常下雪,冬日里只有气温极低的几日才会飘一点雪花,堆积不了多久就会融化。
“喜欢看雪?”成倚山问道。
她点头,她从小就喜欢看雪,觉得从天边悠扬飘落的雪花如同轻羽,慢悠悠的,伸出手抓住却在下一秒就消融,或许正是因为少见所以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