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条约不是单指某些条约,其中包括《黄金航线贸易条约》《人权保障条约》《殖民规范条约》《神圣635年条约》《争端赔款条约》《武装力量部署条约》《殖民地购买条约》《贸易专条》《外港口条约》等。
几乎能修订出一本书。
这些条约死死的将帝国钉死在大陆上,只保留了海外的一个殖民地,而赔款更是数不胜数。
帝国与王国的争端开始于612年,神圣历622正式宣战,结束战争为639年——持续了近二十年,可以说是帝国近代最为屈辱的时刻,甚至连军队部署都要受到监视,这是条约中明确规定的。
条约的内容结合国际法,以及各种各样的谈判、制约,已经变得错综复杂,而其中比较重要的概念就是。
帝国无力一次性进行赔偿,分期赔偿要不要算利息……
总之,根据最近的时报来看,帝国与王国的谈判破裂了,不仅有利息,而且利息很高。
“谈判很早就开始了,去年应该付钱了……我们今年才知道,咳咳咳……”老克雷激动得连连咳嗽,双目通红。
布满风霜的脸色,很稀奇的出现了悲伤。
他的四个儿子为帝国战死,
“不该这样,不该这样,不该这样……那群……那群软骨头!”
老克雷在晏林的轻轻拍击下,缓了过来,表情恢复平静。
“粮食涨价,你准备好吧。”他给了晏林一个忠告,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嘴:“坐下吧,你的事情我听罗泽说起过。”
两人重新坐到沙发上,而女仆则收拾着餐桌。
“你是个棒小伙,我认可你,尤其是你的想法,我和他们说过,他们也想见见你,虽然他们只是一群老头,没什么大用,但起码可以让你有一个归宿。”
老克雷指的是先民会,他曾经邀请过晏林,并且给予了他善意。
通过老克雷的介绍,晏林才意识到先民会类似一个拥有较高组织度的互助会。
现在入会只能通过先民会成员推荐介绍,有三个硬性要求。
第一,必须拥有先民血脉,认可先民传统。
第二,叛达拉本地人。
第三,曾经当过兵的优先。
而入会之后,福利也很多。
没有工作的将可以得到一份体面工作,薪水足够养活家人,并且存下积蓄。
之后还可以用较低的价钱购买老城区的住房。
这是对于那些比较贫穷的成员,至于物质生活已经有了基本保障的,则可以信息共享,资源互补。
当然,条件也是有的,那就是任何投票选举都要统一,还要帮助其他的成员。
以及其他更详细的东西。
老克雷就是会长。
“现在先民会年轻人很少,我们会帮助你们的。”
说白了,先民会就是一群有民族意识,注重传统,看重血统的房东老头聚集在了一起,许多老城区的房子,土地都在他们名下,维持老城区的治安也是他们子嗣在干。
就连街道管理,市场监督这些都是由他们进行选举、安排出来的自己人。
就是在这股风气和传统的影响下,老城区的治安才会更好,并且极其排外,尤其是亚人类。
甚至先民会的许多成员都曾经是奴隶农场主,用鞭子抽打的家伙,一下就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之前帝国战争,不得已用了亚人类作为兵员,给予了亚人类们一定地位,如果战胜了还好说。
但帝国战败了啊。
首先被抽血的就是先民们,他们的荣誉,财富,所有的东西都被打下了谷底,许多人返回了家乡,他们所能看到的东西就是一片黑暗,尤其是获得部分权力且人口众多的亚人类们开始与先民们竞争……
而部分先民也抛弃了民族观念,彻底的拥抱现代,主流叙事上将传统完全的打为了糟粕。
将战败归咎在各种各样的原因……其中就包括了先民的传统,先民的守旧,先民的劣根……
舆论一边倒,外国瞧不起帝国,本国专家大放厥词,仿佛与传统沾上一点边的东西,都是劣质品。
不仅是物质,还有精神,所有的所有,只要是关于先民的东西都是劣质的。
甚至有许多人发起过废除本国文字、语言的运动……
先民的脊梁被压弯了。
而先民会,则是一群不甘的先民聚集在了一起,在老克雷的带领下,为传统先民们保留了一块名为老城区的地方。
他们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只记得自己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先民。
“好,我加入。”晏林点点头。
老克雷:“我看得出,你不像那些软骨头。”
两人后面的聊天还是很愉快的。
而晏林也大概明白了,先民会也不是什么极端守旧派,他们也会使用现代魔法,对于有利于帝国有利民生的东西也不反感,甚至对于人权这些其实也并不十分排斥,当然,仅限于自己人。
但他们的意识形态一团糟。
甚至没有理念、指导纲领、分不清敌人……只是盲目的帮助着传统先民。
没有对任何东西做以诠释,甚至连个口号都没有。
“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当晏林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是有点不怀好心的,看乐子的心态。
但明显可以看到,老克雷脸上浮现了迷茫,他说:“我们的目的是帮助先民们。”
“怎么帮?就像现在给先民们工作?占据一块地方,排斥外人,排斥市政府……你们难道没有想过走出老城区,或者成为市长?甚至是州长,郡长之类的东西?”
“我们当然想过……”老克雷沉默片刻,随后干涩道:“但是不得不承认的一个现实就是,我们的想法或许不适合……”
老克雷大概是右派,政治上的左派一般强调集体主义,甚至国际主义。而右派则是强调个人主义,强调民族与国家的利益之上。
但其实这样的划分很笼统,而且问题很大,也很复杂。甚至在不同的环境下,左与右很容易乱套。
很难明确的界定左与右。
而且左与右也只是一个相对概念。
“我有一个主意。”晏林微笑着举起一根手指头,说道:“不如我们先确认我们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