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岁聿的眼神暗了暗,嗓音低下去,说:“那是我的错了?”
戚桉立刻点点头,凑上前,挑逗似的小声问:“所以你想怎么补偿我呢?”
空气滞了一秒,等戚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带上房车。
车门被反锁,裴岁聿就近坐在一个座位上,让他也面对面坐在自己腿上,然后牵住他的手,缓缓解开自己的大衣,里面只穿着一件卫衣,两手却没有丝毫犹豫地探进衣摆。
戚桉顿时愣住,瞪大眼睛,下意识要收回手,却被裴岁聿强硬地按住,紧贴皮肤。
肌肉紧实滚烫,烫得戚桉额头上都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裴岁聿牵着他抚过身体的每一处,每一处都泛起灼人的温度,戚桉双眼迷离,双手不受他的控制,下意识移动着,最后攥着衣服的下摆,想要掀起来。
令他再次愣住的是,裴岁聿主动撩起下摆,然后径直用嘴叼住了。
房车里仿佛开了暖气,戚桉耳朵涨得通红,整个人都要被热炸了,他幡然醒悟,从裴岁聿的身上落荒而逃,整张脸弥漫着绯红,话都说不出,最后拉开车门跑了。
裴岁聿还叼着衣摆,眸色浓郁,可是欲望怎么都遮不住。戚桉的手很软,温温热热很舒服,那只手似乎还在身上游走。
裴岁聿终于松开嘴,衣摆垂下,他的一手搭上双眼,沉沉地叹了口气。
解开
《薄暮》的拍摄地点在J市的一个五线城市,开机仪式结束后,像林季这类的资本方很快离开,裴岁聿没急着走,而是打算在戚桉的酒店房间里凑合一晚。
为了更好地贴近角色,戚桉在网上查了很多关于白化病的资料。尽管在一周前他们已经进行了剧本围读,但他不免有些担心。
他不了解这个群体,不知道自己对剧本的理解对不对,就像他将头发染白后,很多人都对他展露出了好奇,他受到了更多的关注,也受到了更多的议论。很多人都不了解,可他们需要被理解。
而且这次是和圈内地位极高获奖无数的影帝陆知翎搭戏,更是手心都冒汗。
裴岁聿满身热气地从浴室出来,看见的就是男生坐在床上紧蹙起眉翻着剧本的模样。
“怎么了?”他眉眼轻挑,径直走到戚桉身边,顺手将男生长得有些遮眼的白发撩起来。
手心感到湿腻,这时他才发现,戚桉的额头上都出了细汗。
J市在南方,不像北方干燥,一到冬天就变得湿冷,好像怎么都防不住,空调的热气也让人呼吸不畅。
“很热吗?”裴岁聿轻声问,拿起遥控器将温度往下调了调。
戚桉摇摇头,眼睛却没从剧本上移开,只说:“没事。”
裴岁聿却直愣愣地盯着他,最后在他身边坐下,抬起胳膊一带,从背后拥住戚桉。
他的头发不像他的气质那般冷淡坚硬,而是出乎意料地柔软。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窝在自己的颈间,呼出的空气都是滚烫的,戚桉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裴岁聿开了口:“小七,你是不是对自己太苛刻了?总是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闻言,戚桉怔住了,思绪更加混乱。
趁他不注意,裴岁聿伸手将剧本抽走,放在床头柜上,又抬手揉了揉戚桉的头发。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不会搞砸的,相信自己,我们都相信你。”
戚桉垂下眸子,低声开了口,尾音带着点颤:“可是……”
裴岁聿却打断他:“小七,告诉我,你觉得演这部戏是为了代表白化病这类群体吗?”
“当然不是!”戚桉立刻睁大眼睛,出声否认道,“我没权利代表他们,我只能……”话到这里停住了,他很快接上:“我只能将他们的一部分体现出来,让人们更好地关注和理解这个群体。”
裴岁聿点点头,说:“对,我们只能体现他们,每个人也都是有个性的,有人坚强就有人懦弱,有人强势就有人弱势,我们不需要拘泥于某些特定的事情,就像世俗规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其实脱离整个世界,你会发现那都是偏见。”
他顿了下,随后说:“所以,代入了角色、了解了背后的故事后,就请相信自己的理解,相信自己的努力,没准会创造出一个令人影响深刻的角色呢。”
“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了,也不要否认自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戚桉眨了眨眼,还没说话,眼尾先红了。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人这么严肃郑重地告诉他这句话。
尽管他不想承认,但是他不得不招认,他心里的确有缺陷。
平常他一直嘴硬,不肯服输,也不愿被人看出软肋,可是他的每一次的不低头都包含着自责与心虚,下意识道歉就是证据,就像是最初在孤儿院被孤立,他的第一想法是要毁掉自己的脸一样。
戚桉自认为藏得很好,而这点证据被裴岁聿揪住了。
他垂着眸,默默地点了点头,还没有下一步动作,裴岁聿已经将大灯关了,抱着他躺回床上,细心地盖好被子,又在他的发顶亲了下,低沉开口:“不早了,好好休息吧。”
隔天,裴岁聿在开拍前就离开了,临走前不知道又从哪里搜出来一颗奶糖,拉着戚桉交换了一个奶香味的吻。
戚桉咬着奶糖来到剧组,化妆的妹妹拿着口红想给他抹一些,手却顿在半路,笑着说:“小七很健康呢,嘴唇红润,本来就不怎么需要化妆,现在又省去一步,直接来扑粉吧。”
她没什么其他的意思,戚桉的脸却红起来,眨了眨眼,撇过头避开女生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