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荣他们从金阳城往南走了约百里路程后便转向西南方向走,因为再往南就进入南康国了,那就回到起点了。柴荣他们的目的是要从炎国往西南方向经过一条东西方向的商道进入尉国,这条商道是东西沟通的要道,往东可达东胜国,往西经过西裕国最后可以到达青漠部洲。
柴荣他们正在一处高地上走着的时候,突然听见前方传来嘈杂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远,但又感觉很是清晰,声音中既有人的叫喊声,也有马的嘶鸣声,还夹杂着马蹄踏地的声音。
“难道前方在交战?”柴荣、鲁智深和武松对这种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
正在他们猜测的时候,银雕从前方飞回来了。银雕带回来的消息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前面确实有两支军队在商道两边相向而行,一方是南康国的骑兵,另一方是炎国的骑兵,他们正朝着商道的方向行进。而在商道上,这时候正有一支商队从上面经过。
两支军队应该是约期交战,双方的骑兵队列严整,行进的速度很快,像风卷残云一般向前推进,很明显都是有备而来。但商队的出现似乎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让他们的行进速度慢了下来,也许他们还没有想好怎样处理这意外的情况。
是等商队经过之后再来决战还是置商队生死于不顾立即开始厮杀?若要保全商队,自然是要等到商队全部离开后再来决战,但俗话说的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等待的过程中,极容易贻误战机,可能会让对方占了先机。如果立即展开厮杀,那这商队毫无疑问会像寒风呼啸中的树叶一般,片叶不存。
是等待还是战斗,这是个问题。毕竟商队属于平民,抛弃平民,也许能赢得战争,但肯定会失去道义,也会失去民心。但如果贻误战机,就有可能导致己方的失败,将会让自己的军队陷入险境,蒙受重大损失,甚至是灭顶之灾。
“走!我们去看看!”柴荣说完,催动坐骑快速向前奔去。
他们来到离两军最近的一个高坡,居高临下向前张望,只见前方旷野上排列着两块规模宏大的兵阵,彼此刀戈相向,却引而不发。兵阵里的士兵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等一声令下,就要向前冲杀。
最引人注目的是骑兵所乘的坐骑。
南康国骑兵所乘的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虎齿犀角马,这种马体形健硕,身披豹纹,嘴露虎齿,头顶犀角,生性凶猛,动作迅捷,是南康国的国马,作为南康国的战略资源受到严格管控。
炎国骑兵所乘的是烈焰鹰嘴马,这种马白底红纹,那红色的花纹就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耀眼夺目。它们的嘴巴又尖又硬,可以轻易啄开地上的石头。这烈焰鹰嘴马虽不如虎齿犀角马有名,却也凶猛异常,并且它们有一个优点就是极易驯服、协调性强,在大型兵阵中反而极具优势。
两块兵阵之间的商道上,龟缩着一支不足百人的商队,他们虽然都随身携带着武器,却都不敢亮出来,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两边任何一方军队,都将带来杀身之祸。他们围在一起,躲在驮货物的马匹旁边瑟瑟发抖,虽然他们都是经验丰富、见多识广的熟商,但遇到这种阵势还是不免有些害怕。
“趁他们还没有发起进攻,我们要把商队救出来!”柴荣看着眼前的状况表情严肃地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这两边的军队可不少啊!不管是他们的骑兵还是他们的坐骑,战力都不小啊,不好对付了!”武松忧心忡忡地说道。
“是啊!就俺们这么几个人,就算身手再好,也斗不过两边这么多精锐的骑兵啊!”鲁智深无疑也有些担心。
“他们两边既然到目前还在观望,没有发起进攻,说明他们的主帅还是明事理的人。明事理就会有顾忌,有顾忌就能听得进道理。我们试着去劝一劝他们。”柴荣思考片刻,胸有成竹地说道。
“那要怎么劝呢?”洛婷不解地问道。
“这样!我去商道那里保护商队,二弟和三弟你们一人去一边,就和他们的主帅打赌,他们出人和我们单挑,如果他们没有人能赢得了我们,就答应就此撤兵,至少也得答应等商队过去了再开战。洛姑娘你准备好药粉,如果我们情况不利,或者他们一意孤行要发动进攻,你就叫雕哥在他们兵阵上方洒下药粉,就算不能摧毁他们的战力,至少能够延缓他们的进攻,让我们有时间把商队救出去。雕哥你还要做好接应的准备,如果我们有哪个身陷兵阵中出不来,你得想办法把我们救出来。”柴荣有条不紊地说道。
“行!就按这个办!”鲁智深、武松、洛婷和银雕听了都表示赞同。
柴荣、鲁智深和武松立即催动坐骑分别向两方军阵和商队奔去,这时候若从天空俯视,就会看到三个黑点从一个地方向三个方向迅速移动,就像三个箭头一样分别射向两方军阵和商队。洛婷准备好药粉交给银雕,银雕则携带着药粉展翅飞向天空在军阵和商队上方不停盘旋。
商队见柴荣向他们跑过来,起初有些紧张,当柴荣说明来意后,他们才放松下来,但他们对柴荣所说的方案却不敢十分相信。
“就一人一骑,可以说动那兵势浩大、杀气腾腾的军队吗?再说,那些骑兵将领个个久经战阵、勇猛善战,他们能对付得了吗?”商队领队不放心地问道。
“你们大可放心!两军既然还在犹豫,就有说服的可能。至于我这两位兄弟,都有万人敌的本事,不但武艺高强,作战经验也很丰富,对付那些将领不在话下。就算情况有变,我们也能护你们周全,让你们安全离开!”柴荣宽慰他们道。
那商队本来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样夹在阵中,这时候伸过来一根救命的稻草,他们当然要紧紧地抓住,就算这根稻草不见得能够承受住重量,那也比没有要好。因此,他们选择相信柴荣他们,不再表示怀疑,只是默默地祈祷事情能够成功。
在另两个方向,南康国的骑兵和炎国的骑兵见鲁智深和武松单骑向他们奔去,也是惊疑不已,他们不知道鲁智深和武松想要干什么,也无法相信他们居然有这么大的胆量可以单骑面对这全副武装的堂堂兵阵。他们的主帅示意部下稍安勿躁,要看看这两个人究竟要干什么。
鲁智深和武松向他们说明来意后,两边的主帅都沉默了。
这两个人可真是胆气过人,够疯狂!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印象。但他们的提议好像也有道理,可以考虑考虑,这是他们的第二个感觉。
确实,两边的主帅一直在犹豫不决当中,如果不顾一切地发起进攻,到时有人拿这个说事,那就给了人把柄了。但如果不进攻,上面怪罪下来,或有人进谗言,那也担当不起。
鲁智深和武松的提议,给了他们一个可下的台阶,这是他们很乐意接受的。这时候银雕为了配合鲁智深和武松的游说,增强他们说话的分量,也表演了一把用光学武器削掉山体岩石的技艺,这让那些想要反对的将领也不敢说话了。
两边的主帅最终同意了鲁智深和武松的提议,让手下的将领来和他们比武。
“宁将军,你来和他比一比!”南康国骑兵主帅对麾下一名将领说道。
那将领领命出列,和武松比试了起来。他手持一把长枪,也是勇猛异常,但武艺毕竟还是差了些,不到二十个回合就败在了武松刀下。
“鹿将军,你去试他一试!”另一边,炎国主帅也让麾下的一名将领和鲁智深比试了起来,那将领和鲁智深斗了二三十个回合,也落败了。
两边主帅见自己的部下输了,有些不服气,毕竟作为一个军队的主帅还是想要些面子的,便让手下其他将领继续挑战,但毫无例外都比输了,最后主帅不得不亲自上场,也同样以失败告终。两边主帅最后只好同意同时撤兵。
商队因柴荣他们的努力而保全了性命和财产,对他们的帮助感激涕零,纷纷拿出金银财宝表示感谢,都被柴荣他们婉拒了。他们助人并不是为了报酬,而是为了道义。
商队见柴荣他们拒绝酬谢,无可奈何,最后由商队领队赠送给柴荣他们一件商队的信物,表示以后若有所需,只要出示信物,商队中所有的商人都要竭尽全力予以帮助。柴荣拗不过,便只得收下了。
南康国和炎国的骑兵这次约战,是在两国国内阴谋人士的策划下受人挑拨而起的,目的是要借机消灭这两支军队,以排除自己夺权路上的障碍。柴荣他们这此出手,不但保全了商队,也保存了这两支军队的有生力量,因此,这两支军队的将士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都非常庆幸当时没有一时冲动贸然发起进攻,对柴荣他们及时出手制止冲突也油然生发出敬佩和感激之情。
柴荣他们对这次成功地调解冲突、救出商队也感到很是庆幸,说实话,这次出手实在有赌的成分,如果双方军队中有任何一方不听从他们的建议,就可能要爆发激烈甚至惨烈的战斗。如果是那样,不但商队很难救出去,只怕自己这几个人也很难脱身了,就算有银雕全力救护,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没必要再去纠结了,这不最终还是成功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