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一切在爆炸中灰飞烟灭,唯独她却毫发无损,仿佛被神明眷顾一般。
而当荧满脸血污地站在莫娜面前,准备连带着她一起同归于尽时,莫娜只觉得她比她那个怪物哥哥还要疯狂。
“骗你的明明是空,你干嘛跑来伤害我呀?你要是敢毁了这些试剂,就别想从我这里打听到关于空的任何事情。”
莫娜拿出杀手锏,而荧动作一僵,果然戾气有所消减,她气呼呼地从荧手里夺过试剂,没好气地说:“怎么?这不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吗?”
她将炼金台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干净,然后冷着脸加重语气,“要我告诉你空的事也可以,反正有些东西本就应该让你知晓,但是……”
莫娜召唤出水占盘,指尖熟练的操作着各式星象排列,说:“请你务必约束自己毫无根据的猜测,有时候真是怕了你了。”
“你能别再啰嗦了吗?”荧不耐烦道。
“……”
莫娜简直要气炸了。
“你和空之前就认识?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荧无视莫娜已经黑得让人心惊的脸色,开口就是一串提问。
莫娜闻言挑了挑眉,“哟,一来就这么直接的吗?”
荧沉默地指了指她用来收纳实验的柜子,莫娜脸色一变,“好了,我不开玩笑了。”
她清了清嗓子,“于我而言,空算是类似于研究对象一样的存在吧!”
“研究对象?”
“对,你应该知晓你们家族血亲之间可以结合的事情吧?关于双塔家族的传闻本身及其隐秘,我只在师傅书房里的一本古书上看到过,后来被她发现,那本古书也被销毁了。”莫娜一脸的心痛,“真的,一点渣都没给我剩下。”
她挥动手指,召唤出水占盘,语气中出现一丝兴奋:“原本禁忌的存在,却被世界运行法理所容纳,这本身就很让人着迷,不是吗?”
可荧却不为所动,“所以呢?你不惜搭上职业生涯,帮他掩盖身份,就是为了满足自己这病态的求知欲?”
莫娜额角跳了跳,咬牙道:“你不懂!与天赋有关的研究本来就是一个永恒的话题,更何况你们这种逆天的存在,世间仅此的好吗?”
“我们?”荧挑眉:“难道我的天赋也在你的研究范围内?
“算是吧!”莫娜老实承认,“毕竟你和空一样,都是禁忌之下的产物。”
“这个世界的力量总是被束缚在各种元素制约的规则之中,但总有一些东西会诞生于规则之外,所以才被称之为稀有天赋。”
“你大概不知道,那本被我师傅销毁的古书里,记载着一些关于你们家族某些天赋者的内容。被禁忌催生的力量,本就难以受这个世界的规则束缚,有时候甚至可以让规则崩塌,既然是背叛规则的存在,那它存在的意义,诞生的机制都足以描写出一个全新的世界,这是对于一个研究者来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好吗?”
莫娜越讲越激动,而荧面无表情地听完,只回了她一个字:“哦。”
“……”莫娜险些气绝。
“那你和空什么时候认识的?”荧不理会她眼里的怒火,继续发问:“我记得第一次遇见你是在五年前的绑架现场,在那之后你一直留在伊沃城里,所以早在我之前,你们其实就已经认识了?”
不等莫娜回答,荧就自顾自地总结出了时间线,如此一来,之前的猜想也都有了依据,一直以来空都潜伏在暗处为莫里森所用,所以荧认识他后才会经常看到他一身血气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这些年空一直都知道她的存在,可她却对空一无所知,要不是后来他假扮成伊瑟尔接近自己,荧或许到现在都察觉不了。
“我和空确实要比你认识的时间长。”莫娜承认道。
自从空自作主张跑到荧面前求认识以后,她就没打算继续瞒下去。
“我遇见空的时候,他在蒙德一带非常有名。因为天赋的原因,空总被委托去做一些危险类别极高的任务,虽然他解决问题的能力堪称完美,但他本身因为力量不稳定而造成的难以估量的影响也让人非常头疼。”
“力量不稳定?”荧皱眉道。
“没错,空的天赋很厉害,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有时天赋会突然超强活跃,如果不加以抑制的话,不但身体会遭到反噬,周围事物也会被失控的力量彻底摧毁。”
“所以,有人委托我帮忙寻找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于是我借用药剂注射,强行降低了空体内天赋活跃的程度,但代价却是变成伊瑟尔那样。”
“伊瑟尔?”荧再次皱眉。
“没错。”莫娜叹了口气,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透露得太多了,她走到荧跟前,向她展示手心里的一根注射器。
“这种药剂,是在强行抑制身体机能的活跃程度,就像将尸体存放于极寒之地延缓腐烂一样,空的天赋也会因为身体机能下降而迅速减弱,正如你第一次遇见他时所看到的那样,伊瑟尔模样的空,会变得赢弱不堪。”
23、
“世界法理所容纳的禁忌,必定伴随不可避免的代价,那是一种是被迫而为的惩罚,也是一种平衡之下的救赎,我可以确定,你和空所行之路,从未偏离轨道。”
莫娜如是说。
从办公室出来以后,荧沿着走廊往外走,正午的阳光大片笼罩,钟塔悬崖那边被疾风卷碎的蔷薇花瓣,星星点点地飘了过来,荧停下脚步,花瓣不偏不倚从她眼前划过,落在护栏上。
鲜艳的红,衬着栏杆灰白的质感,相当夺目,荧低垂的视线就这么不经意地,顺着那抹颜色飘向了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