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瑛立刻警觉,“什么药?谁让你用的?有什么作用?”
文周沁只觉喉骨被嵌了一排钢钉,她只能简短地说。
她说自己生病和那药有关系,是有人让她用的,说这样才会让她找到亲生母亲。
这样的话当然有破绽,只不过苏雅瑛无心追究,她从文周沁那里得知了这药剂还有剩余——放在江北的某个仓库,房间里面也有散装。
“妈妈,对不起,是我的错,当时我鬼迷心窍了……”文周沁一边说,眼泪水一边就从眼眶里面流出来。
苏雅瑛心头惶惶,她大概已经知道了什么。
不过她仍旧不舍得对文周沁说一句重话,只是说:“好,妈妈知道了,妈妈会去看看的。你好好在这里休息。”
出去之后,苏雅瑛熟练地拨通了苏观的电话,语气也相当卑微:“观观,你今天有空么?”
如果不行,她还会去打方今越的电话,还会去打顾奕西的电话。
总之,她已经习惯了这个流程。
她以往欠她们的,这一点她承认了。
***
不好的消息
总是缠着不幸的人——尽管在这之前,苏雅瑛几乎不会用这句话形容自己。
但是她现在相信了。
她找到了文周沁剩下的那些药剂,也送去检测了。
结局让人心寒。
不过让人唯一欣慰的事就是,苏观今天好像终于有了松口的迹象。
她说她会来的。
“什么时候呢?”
“还不一定。”
就是这种虚无缥缈的回答,已经能够让苏雅瑛觉得莫大感激了。
事情已经铸成大错,苏雅瑛也没办法再指责文周沁,她现在只想安抚她。
***
文周沁已经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瘦得皮包骨头。
这便是Alpha的脆弱……
苏雅瑛觉得自己孩子的面貌几乎都发生了变化,全身上下,本该有的也没有了。
皮肤都在脱落,长出的新肉也惨白。
“沁沁。”她叫她。
文周沁眼泪立刻就涌出来,强忍着喉咙的不适,不住求饶,希望妈妈能够救她一命。
苏雅瑛比她想象中的爱她,一句重话都没有说,只是问:“也就是说,你本来身体是好好的,对吧?”
文周沁点点头,喑哑着说自己错了。
“没事……都没事,谁给你的这个药?电话呢,有没有?见没见过这个人?”苏雅瑛耐心地问。
文周沁示意苏雅瑛拿来自己的手机。
苏雅瑛记下了这个电话号码。
她叮嘱她好好待着,她会弄清楚——但是文周沁拉着她,“妈妈,不要走。”
“没事的,这里有人保护你,你会没事的。”她说。
文周沁痛苦吞声,只能答应,绝望地听着房门带上的声音。
她真的会没事吗?她自己都不相信。
咦?怎么关门的声音才刚刚结束没有一会儿,马上就有人开门了?自己的病情现在恶化得多,常常出现幻觉。
文周沁没睁眼。
可是,她却感觉有人站在自己的床边。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睁开眼发现当真有人时,只是痛苦地再闭眼,安慰自己别吓了。
“文小姐,你已经害怕得不敢见我了么?”
声音熟悉,是方今越的声音。
文周沁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幻觉,是现实,她睁开眼睛,看清来人。
方今越淡淡地笑着:“有本事作假,没本事承担后果么?”
文周沁别过眼睛,干涩:“说、说什么……”
“我本来就是妈妈的孩子。这些本来也是我的。”她嘟囔。
然而,方今越却低下头,强硬地扭转她的下颌,使她面朝自己。
“当初和那个人签订协议的时候,她这么告诉你,你就相信了,对不对?”
“你有这么多机会和生母联系,怎么不找她求证一下,你到底是谁?”
文周沁张口结舌,眼睛瞪得滚圆,眼窝深陷。
……刚刚妈妈还说,苏观会来做检查的,她也是Alpha,她就有救了。
“实话实说吧,你第一次耍这个把戏的时候,我还给你留了情面,”方今越冷冷地睨着她,“没想到你还会想再用第二次,那完全是咎由自取。”
文周沁仍旧没说话。
“和你签订协议的人,你不认识她,对不对?”
文周沁点点头。
方今越淡笑:“但是我认识,我还知道她的名字。”
“你认识这个么?”方今越说着,一边拿出了一根淡蓝色针管,里面流淌着不明液体——这个包装文周沁记得。
是苏雅瑛第二次带来给她用的辅助用药,就长这样。
她看着方今越,又看着她手中的药剂,又想起苏雅瑛当初的抱怨,妈妈说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原来不是可有可无的药剂,而是致命的东西。
***
苏雅瑛找人查了这个电话号码,结果是一无所获,她只能采取最简单的办法,直接打过去。
她本来以为电话不会接通。
那边有个清脆的女声,和她交流了两句,便让她等候。
苏雅瑛提心吊胆地等回复,就是这个电话,就是这个人,拿着那些害人的药剂害了她的孩子!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好。先问一下,是苏雅瑛女士么?”那人竟然说出了她的全名。
苏雅瑛吃惊极了,稳住心神后开门见山,找她要解决办法。
“我是谁不重要,你不如回去问问你的枕边人……毕竟你把小三的孩子带回家,恶心的又不是我。”电话那头的人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字一句都在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