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事!”
此等丢脸之事沈弱流自是没跟他细说,可福元哪里猜不到。
药膏涂在腕上冰凉凉的,疼痛减缓,沈弱流才舒展眉头。
大逆不道?他霍洄霄大逆不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药膏涂完,沈弱流活动了下手腕,疼得倒抽凉气,腕上一圈淤指痕,若再用力,这只手只怕要废了。
把这么发起疯来乱咬人的疯狗拘在身边,究竟是对是错,沈弱流盯着手腕,想起霍洄霄最后撂下的那句狠话,心中怅然……
胜春走进福宁殿,半晌圣上也没抬首,垂着眼,似乎在思考什么,他只得揖了一揖,
“圣上。”
沈弱流回神,将袖子放下盖住手腕,抬眼,“查到了?”
“是。”胜春答道:“臣探查得知,圣上所中之毒名为‘春宵一刻’……”他扫了眼,见圣上面色并无变化才继续,
“当日李太医所言不错,‘春宵一刻’若说是毒,不如说是药更为贴切。臣探查,此物出自八大胡同,小小一包价值千金,不仅价格昂贵,数量也极其稀少,只有少数巨贾贵人能买到……”
“购买此药的路径极其隐蔽,臣无能,并未查到。”胜春跪下叩首,不敢抬头直视沈弱流。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药名字起得暧昧,用途更不堪入耳,据那线人所言,此药无色无味,却只需一丁点,便能让一个贞洁烈女,七尺男儿乖乖躺下,凭君摆布。
且留不下任何证据。
恐污圣耳,胜春已是将细节隐晦了大半。
沈弱流的表情还是出现了一丝龟裂,“这种脏东西……”
严况竟给他下这种脏东西,是想叫他为人笑柄,身败名裂?沈弱流顿时觉得蹊跷,却不知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朕知道了,这事关系八大胡同,让折花楼的人查更为稳妥,你不必再管,免得打草惊蛇。”忖了片刻,他道。
胜春应了,提到折花楼,他又一揖,“圣上,臣多嘴一句,下四胡同修缮,若是让绪王爷掺和进去,只怕折花楼也不好出手。”
折花楼是徐攸手下的一条暗线,只听从徐攸与圣上本人的命令,现如今徐攸不在郢都,只有圣上亲自出面才能催动折花楼。
当胜春禀报有人在八大胡同见过严瑞,沈弱流便借故探望大长公主将此事交给折花楼查。
可绪王乐意给沈弱流添堵,也要掺和一脚。
沈弱流亦是头疼,按按眉心,
“阏河水涨,冲了下四胡同,这几日朝中因修缮之事吵得不可开交,朕也十分头疼。”
修缮这事理应交由工部的,可工部尚书是绪王党羽,折花楼要在他眼皮子下找个人,一是会暴露,二是难保不被绪王知晓和稀泥。考虑到这层,沈弱流便把此事暂且压下。
压了几日反倒叫绪王起了疑,折子雪花片子似的往上递,催促这事。
他一时进退两难。
胜春默了默,道:“圣上,臣倒觉有一人可担此事。”
“谁?”
胜春一笑,拱手,“殿前司指挥使,霍洄霄。”
殿前司本就有司郢都宿卫,街道安防之值,副使聂小琪又是沈青霁的侄儿,他无可指摘。
于沈弱流,霍洄霄在他与绪王间两不沾,比起工部,殿前司确实更合适。
沈弱流垂眸盯着手腕上淤青指痕,举棋不定。
霍洄霄,那可是条疯狗呐。
……
连着告假七日,朝中参霍洄霄的折子堆满御案,沈弱流焦头烂额,费了好些功夫才将其压下。
戏唱完了,恶心人的目的达到,霍洄霄再无原由告假,竟也跟着郢都众官员卯正起,辰时退,早朝议事。
夜色尚未散尽,豆青色的天空缀着几丝霞光,重檐庑殿顶上晨鸟啁啾,太和殿外,一干下早朝的官员三两结伴沿着汉白玉阶往天阙门外行去。
八大胡同修缮之事,早朝间不出所料地又被拿出来掰扯,圣上一反常态,竟将这差事指给了殿前司指挥使霍洄霄。
那位世子爷臭名昭著,众人都觉不靠谱,然当其面,却不敢直说什么,吵了半晌也没吵出个结果,绪王爷不发话,圣上力争,最终还是将这事交给了殿前司主理,郢都府衙门督管。
湿润的风吹得霍洄霄玄色袖幅翻飞,对于此事,他竟有些吃不准沈弱流的心思。
是没听懂他那天的话呢,还是又要搞什么阴谋诡计。
天阙门外向西两条胡同便是殿前司衙门,身为二品大员的殿前司指挥使自是不必每日应卯,这地儿还是头一回来。
正值禁中两班守卫换防应卯,来往进进出出。霍洄霄将跨步进门,便有一人迎了上来,
“小人殿前司衙门秉笔赵寅见过殿帅,殿帅今日怎么得空来?”
殿前司指挥,统禁军五万,故称殿帅。
霍洄霄睨了他一眼,反问,“怎么?我不能来?”
两人边往衙门正堂走,赵寅额上起了密密匝匝一圈冷汗,“殿帅哪里的话,小人只是觉得两班换防又是点卯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