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堂中不免纷乱,怕有些不长眼的冲撞了您……”他支支吾吾道:
“殿帅将下早朝,怕是还没用膳吧,小人叫人备些茶点,殿帅不如先到偏堂小坐吃盏热茶……待点卯完毕了小人再将案牍文书一并呈上供您查看。”
霍洄霄顿步,一双眼盯得赵寅心头发毛,不住地抬袖揩汗,小心翼翼地询问,“殿帅意下如何?”
霍洄霄笑了一声,径直进了正堂,拉开张椅子大剌剌地坐下,
“既是点卯,本官也一并听听,好认个人。”案上一本名册,所载皆是殿前司在堂辅官,霍洄霄拿起来略翻了翻,“啪”地一声丢给赵寅,笑得阴风阵阵,
“赵大人还愣着做什么……开始吧。”
“哎,哎……”赵寅两股颤颤,边擦额上汗水,边拿起了那本名册,翻开一个个名字点下去。
霍洄霄单手撑着下巴双眸蕴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指尖有节奏地轻叩桌面。
不多时,赵寅点完名,额上冷汗越冒越多,他小心翼翼地将名册奉上,“……殿帅,小人、小人点完了。”
指尖停顿,霍洄霄并不翻看,目光扫过堂下众人,声音冷冷的,
“殿前司记录在册官员五十人,而在堂者不足一半……怎么?圣上可有懿旨免去每日应卯,我竟不知?!”
久闻这位世子爷纨绔无状,不堪大任,即便圣上擢他为殿前司指挥使,堂下官员也无一人将其放在眼里,所以行状懒散,而此刻,在那双浅眸的注视下,众人只觉遍体生寒,冻人彻骨,竟无一人敢抬头与之对视。
寂静得几乎落针可闻,霍洄霄目光落至赵寅,缓缓开口,“赵大人每月例银几何?”
赵寅不知他这是何意,“回殿帅,小人一月二十两月例。”
“一月二十两,”霍洄霄站起身,手中拿着名册翻看,“殿前司堂官五十人,便是一千两,”
他眼神扫过众人,将手中名册“啪”地一摔,冷声道:“朝廷每月花费一千两供养尔等,是叫你们来吃空饷的么?!”
众人心中一凛,赵寅脊背霎时起了冷汗,霍洄霄眼神睨向他,
“赵大人你身为殿前司秉笔,说说按照律例本官该怎么处置这些人呐?”
赵寅浑身一激灵,硬着头皮答话,“回、回殿帅,照朝律三日不应卯者,月例削减一半。”
知他这是新官上任,要杀鸡立威,若只是扣除月例倒也不打紧,对能在殿前司任职的那些堂官来说,这二十两确实算不得什么,赵寅不禁松了口气。
霍洄霄坐下了,双眼乜斜,“十两银子只怕对诸位来说九牛一毛,算不得什么罢?”显然是不满意这么个处置法。
赵寅只得又硬着头皮开口,“依殿帅之意,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霍洄霄笑了声,“今日既不来,那明日,后日……以后都不必来了!”他双腿交叠,仰靠着椅子背,冷声道:“即刻将这些人从殿前司除名,此事不必上报,若谁有异,叫他来我跟前辩驳!”
登时,赵寅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殿帅,这、这只怕不妥呐!”
殿前司堂官大都是贵胄世宦,又与绪王爷和圣上明里暗里诸多牵扯,将其全部撤职,闹到这二位面前,如何好交差?
霍洄霄目光一扫,“怎么?赵大人有异议?”
赵寅遍体生寒,脖颈凉飕飕的,忙不迭道:“小人不敢,小人这就去办!”
大刀阔斧一番,堂中人人犯怵,无人再敢出言找不痛快,霍洄霄叫人散了,自己懒懒散散坐着看了几本文书,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过了午时才慢悠悠出了殿前司衙门。
殿前司大门一人候着,见了他,忙迎上去,高声笑道:“恭喜世子爷!”
霍洄霄瞅了一眼,“宇文二公子怎么在这?等我呢?”
宇文澜笑笑,“早间去你府上,说在殿前司衙门,我便赶过来了……”他目光扫了眼殿前司堂内,“如今该称你一声殿帅了。”
二人关系也算不得熟稔,宇文澜大清早地往跟前凑,还追到殿前司衙门来专程等着,霍洄霄心里大概有个影儿,不动声色道:
“二公子找我有事?”
宇文澜脸上笑意不减,“上回世子爷没尽兴,晚上苏兄在府上设宴专程请你,世子爷赏脸?”
霍洄霄不置可否,上回卢巍做东在他跟前碰了一鼻子灰,再拉不下这个脸……苏学澜么,成日跟着卢巍混,不知是何目的,直觉告诉他,此人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宇文澜以为他是为上次那几个小唱置气,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世子爷放心,此回没那些杂七杂八的人,就我咱们几个喝些酒,聊聊天。”
霍洄霄回神,笑了声,“这是哪儿的话,三位抬爱,我岂有不应之理。”
他倒是好奇这些人三番五次凑着脸往上贴,究竟打得什么如意算盘。
第22章 第22章
秋风乍起,吹起四下垂着的纱幔,栏下湖中几尾红鲤趁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