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楚的关系,有什么可笑的?
没?心没?肺的混账!沈弱流攥着袖子暗骂。
……
绿衫春烟缓缓解下大氅,扫了眼众人,先是?注意到霍洄霄,十分不待见地翻了个白?眼,随后目光落在沈弱流身上,唇角一勾,抛了个媚眼过去……寻常人叫他?这么瞧一眼,只怕骨头都称不出斤两?了,沈弱流却是?一个激灵,猛地回神,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方才一心担忧身份暴露,他?这会儿才注意到春烟来,倒没?想到宇文澜今日请的这二位都是?叫他?头疼的,又不能叫人瞧出他?们认识,只能咬着后槽牙忍着,假装没?看见。
春烟倒是?早习惯了他?这跟他?那位阁老帝师一般的无趣性子,只是?微微撇了下嘴,收回目光,摆出十分笑意,腰扭得水蛇似的走到屋中央,福了福身,
“奴奴春烟,这厢有礼,多谢诸位爷捧场。”
八大胡同的花魁,春烟担着这个名头,也不常应场子,请动他?宇文澜算是?费了老大劲,银子也花了不少。
此刻一见春烟,却觉那些?银子花的太值了,只可惜春烟是?个清倌,不陪夜的,不过说到底宇文澜对男人倒也并无多大兴致,故只因那十分的风情,十分的美貌,可惜了一瞬,随即便什么想法没?了。
“好好好,这大雪天儿的,辛苦春烟跑一趟,快坐下吃杯热酒暖暖。”宇文澜笑着客套。
春烟柔柔地称是?,凑到沈弱流边儿上,款款一笑,“这位公子好生俊俏,奴瞧着面生呢……”
沈弱流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接这个茬,旁侧宇文澜笑道:
“这位是?苏公子的表弟柳若柳公子,将来郢都没?几个月,你自是?不认得。”
“哦,原来是?……柳若公子啊,”春烟恍然大悟似的,半壁身子欺着沈弱流坐下,眉眼一飞,戏谑难掩,“奴瞧柳公子有缘,解你案上酒吃一杯,不介意吧?”
沈弱流盯着他?,一幅看妖精的表情,春烟朝他?飞快地眨了下眼睛。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沈弱流也不好表现得太过突兀,便只不动声色地侧身,淡淡道:“春烟公子请便。”
春烟笑嘻嘻地,从桌上倒了杯酒吃了,依旧贴着沈弱流坐着,这会儿却感觉到一道视线,从坐下来那刻就一直盯着他?,顺着视线方向看过去,便见那位有一面之缘的北境王世子爷,一双浅眸正打量着他?。
就跟躲在草丛后窥伺猎物的恶狼似的,冷冰冰的,盯得春烟直犯怵。
上回似乎也是?如此。
春烟自省也没?在哪儿得罪了这位啊?不禁有些纳闷。
不过到底是?声色场子混久了的人,察言观色的本?事是?一流的,很快,他?便找到了事情的关窍,气定神闲地喝了盏酒,凑到沈弱流耳边,眼神却是?盯着对案霍洄霄,
“圣上,您……被头狼盯上了呢。”
果然,对案那人面色微不可察地黑了几分,浅眸深不见底,盯着春烟,眼神阴森。
登时,春烟吓得一激灵,不敢再试探了。
“什么狼?没?头没?脑地说些?什么……”沈弱流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又怕两?人说话叫人瞧出端倪,压低了声音侧过头,“你离朕远些?,别?叫人看出来我?们相识,坏了事。”
春烟虽怕霍洄霄那双要吃人的眼,却自省与沈弱流这块木头之间坦坦荡荡……对这么个木头他?还?真生不出什么其他?心思来,有的只是?对好友的亲近,对君上的敬重,可他?这人性子就是?这样,爱玩爱闹,没?心没?肺,越是?喜欢谁,越是?爱捉弄谁。
旁的人都是?曲意逢迎,逢场做戏,入不得眼的。
闻言,春烟掩面哧哧轻笑,“可见徐沉唯害人不浅,仁义礼智,三?纲五常之外教出了个同自己一样的榆木疙瘩。”
沈弱流听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瞅着春烟蹙了蹙眉,严肃道:“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到徐师傅去……春烟,你对朕太过放肆了!”
“好好好……罢了,奴不说了便是?。”几载相处下来,春烟自是?最晓得这位性子,坐在那个位置上,即便是?再活泼的人,也得沾上三?分泥塑金身的肃穆劲儿,可终究还?是?纸糊的老虎,被?套在强硬的壳子里?……春烟虽未被?这位九五之尊吓到,却也知该到此为止了。
再说下去,不消圣上动怒,只怕对面某人单用眼神就能将他?杀死。
怵归怵,春烟却也没?要挪动的意思,毕竟屋中诸位,除开沈弱流,各个都叫他?讨厌。
甚至他?还?正对着那双浅眸,一挑眉:
哼哼,嫉妒吧,酸吧,自个儿不争气,怪谁?
对案霍洄霄瞅了他?一瞬,随后嗤笑了一声,再未将双眼挪过来。
春烟乐了。
沈弱流不知他?又在这儿乐什么,应的是?宇文澜的场子,他?也不是?好这口?的人,这么粘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