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儿上,傻子都能看出来不对劲,
“徐师傅途中遇刺受伤,顽疾未愈,回京这月来虽有亲传弟子贴身伺候,也不晓得好利索没?,朕这些?日子也不得空……春烟,师傅回京,你就没?去徐府看看他?么?”忖了忖,他?不动声色开口?,将“贴身伺候”四个字咬得颇重。
春烟登时蔫了,将送到嘴边的酒盏又搁回案上,漠然道:“圣上说笑了,他?受伤关我?何事,我?巴不得他?早死呢。”
“哦?是?吗?”沈弱流笑了声。
春烟没?接话,终于消停了会儿。
这边两?人低声含笑,聊得畅快,那边几人心思却已转了白?转了。
霍洄霄没?见有什么动静,对这两?位好似没?多大兴致,一心都在酒里?了。
苏学?简则是?为这位花魁公子捏了把汗,那可是?九五之尊的圣上呐!寻常人看都不敢多看一眼,这位倒好,一门心思往跟前凑,言语挑达轻薄,到底有几颗头可砍的。
幸好圣上仁慈,不知者无罪,应当不会处罚这位花魁公子。
至于卢巍,什么春烟夏烟的他?已经管不着了,一门心思都在那白?衫的小柳身上了,余光扫了眼霍洄霄,又扫了眼柳若,沉着脸,心下不愉:
宇文澜这蠢货,怎么把这小倌给叫来了,这也忒没?眼色!
不晓得自个儿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宇文澜还?在沾沾自喜,八大胡同头风头最盛,头等难请的两?位公子今日齐聚在他?这场子上,即便是?在郢都纨绔圈子里?,他?宇文二公子也算是?排在脸面大的那一层里?。
请春烟嘛,是?叫来陪北境王府的那位小爷的。
美色当前,男人嘛,都是?骨头轻的东西,下半身思考的禽兽,即便他?霍洄霄再清心寡欲,守身如玉,他?也是?个男的。
这般美人在侧,他?能坐怀不乱?
至于那位轻烟楼的小倌……宇文澜还?不晓得他?叫什么名儿呢,只知自打那个叫蕴玉的赎身脱了贱籍,回家?伺候老母之后,就是?这位能入卢巍的眼了,一整月总有十天去八大胡同便是?往轻烟楼找这位的。
叫他?来,自是?要哄卢巍开心。
听闻这位一手琵琶当属八大胡同第一,现下一看,容貌嘛,虽比不得春烟妖艳,却有种含羞带怯的纯净儿,纯里?头又有种勾人的意味,那一眼扫过来,叫人半边骨子都苏透了……宇文澜咂摸着,蓦地发觉这位颇像一个人。
像谁呢?
这时那头春烟一阵轻笑,打乱他?的神思,目光看过去,发现他?与柳若似乎十分投缘,细细说着什么,两?张脸凑在一块儿,叫人看愣了……宇文澜恍然惊觉,春烟与那位轻烟楼小倌竟都没?这位柳家?的小公子生得惊艳。
单个拎出来都是?美人,然而共处一堂,便犹如在明珠旁搁了两?只鱼眼睛,一经比较,虽还?是?美的,各有各的美,却终究少了那份举手投足间的矜贵气度。
不喾天壤。
宇文澜暗暗心惊,却不敢有半点遐思,八大胡同的人,到底是?玩物,可这位,就是?凭着背后的柳氏,谁又敢拿他?当个玩意看
“一碗水要端平呐!春烟……”宇文澜收回神思,笑道,“看你光顾着于柳公子玩,倒是?把我?们剩下几个忘咯!”
听他?说完,春烟懒懒起身到宇文澜案侧坐下,挽袖给他?倒了盏酒,摆出陪客的笑,“奴是?见柳公子生得俊俏,故而多与他?多喝了两?盏,宇文公子这便是?冤枉奴了……罚你吃一盏赔罪!”
宇文澜被?他?三?言两?语哄得迷了眼,连灌了两?三?盏,面色酡红,已有点微醺了。
春烟又去给剩下的人宥酒,一圈下来,最后才轮到霍洄霄……轮到这位,他?却有些?不情不愿了,一方面又有些?犯怵,磨蹭了会儿挽袖给他?酒盏中添了半盏,笑意滴水不漏,
“奴陪世子爷吃盏酒。”
霍洄霄眼都没?抬一下,端起了那盏酒,几人都以为他?要喝呢,结果在送到唇边之际,腕子一转,酒盏倒翻,一滴不漏地倒进了金明湖里?。
“哪来的苍蝇,忒不长眼,污了一盏好酒,真是?可惜。”霍洄霄将酒盏放回案上,磕的一声轻响。
屋内一寂,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晓得他?这是?又发什么疯。
春烟倒是?淡定,微微一笑好脾气地又给他?倒了盏,“奴再给您倒一盏。”
霍洄霄没?说话,仰靠着椅背,慢条斯理地又将那盏酒倒进了湖里?,这回连理由都懒得寻了,摆明了要给春烟难堪似的。
春烟嘴角抽搐,又添满……重复三?次,春烟脸色已经黑了。
这祖宗一抽风,这局算是?白?做了,卢巍咬着后槽牙,剜了眼宇文澜:这他?妈就是?你叫的人?!
宇文澜大喊冤枉,谁晓得春烟又是?触了霍洄霄哪儿的霉头。
他?妈的比皇帝还?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