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自个儿在屏风外候着?——
自从圣上的?肚子显怀以来,他便不再叫人伺候更衣了,就连福元也只是?在他穿厚重衣物,或冕服时搭把手而已。
沈弱流自己换好了寝衣,谨慎如他,连寝衣都?是?新制的?,放量极大,宽宽松松挂在身上,遮掩得天衣无缝,叫人瞧不见他腹部的?隆起。
“外头起了好大的?风,恐夜里冷,奴婢给?您多添床被子。”等了有一会儿,福元从外进来,在柜子中取出一床被子铺平,又将几个事?先备好的?汤婆子塞在龙床四角。
沈弱流坐到床沿上,抬手示意,“行了,你也下去歇着?吧,朕这里不需要?伺候了。”
“是?。”福元瞧他上了床榻,便将三层纱帐放下,细细地检查了遍门窗,才边躬身退出殿外,边由近及远地吹了灯,独留下屏风一侧的?那盏,柔和地照着?,不晃眼,也不觉着?黑。
门轻响合拢,殿内彻底静了下来,只能听见隔着?窗扇外头狂风怒号,树枝折断脆响。
过了会儿却都?又静了,什么声音也无。
帐外灯火跳动,沈弱流眼皮打架,将要?沉睡之?际,却突然睁开?眼睛坐起来。
……差点忘了。
被子堆叠在腰间,他探身从龙床一侧的?暗格中摸出几个瓷瓶,放在枕侧,随后掀开?被褥,将亵裤褪到脚腕上。
两条莹白的?长腿就那么明晃晃地裸露着?。
腿侧青痕点点……却不知是?这处皮肤过于娇嫩,还是?他用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过了有半月了,仍旧未消退干净,借着?纱帐透过的?微弱灯光,显得尤其可怖。
竟连后身那处也未好利索,坐得久了便会有些隐隐作痛。
沈弱流从一个瓷瓶中倒出清亮的?液体在掌心,岔开?腿涂在那些淤青上,药是?太医署特?制的?,有股浅淡的?花香气?,弥漫开?来。
灯火时时晃动,帐间昏暗。
涂完,他岔腿跪坐在被褥间,身上寝衣宽松,堪堪遮住大腿根,又从旁侧取出一个瓷罐,挑出浅粉色的?膏体,在掌心搓热,直到膏体变得透亮,指腹沾了些,咬牙顺着?衣摆朝后探去。
不知是?不是?怀有身孕的?缘故,沈弱流的?身子愈发敏感,只能紧咬着?下唇才能不发出一丝可耻的?声音。
这时灯火猛地一跳,帐内暗了下来。
不对!
沈弱流突然发觉不对。
寂静中帐外一侧好似有人的?呼吸声,像是?压抑了许久,此刻破功,微弱却急促……顿时,他头皮发麻,朝地上一看,顺着?灯光照来的?方向,果然有一道人影一边藏在黑暗中,一边影影绰绰落在床前,微不可察。
沈弱流面色一白,猛地掀过被褥,堆在腰间紧紧攥着?。
灯火复明,那道人影愈发清晰,他垂眼咽了口唾沫,嗓音嘶哑,“滚出来!”
*
霍洄霄到福宁殿外时宫门已经落锁。
若非胜春告知,只怕他现下都?还不知道沈弱流感染风寒一事?,得了消息,也顾不得宿醉头痛了,径直往福宁殿来,终于赶在落锁前到了殿外。
他看着?殿内灯火逐渐熄灭,福元退出殿外,才从窗户摸进殿里。月影纱帐内呼吸平稳,他来得有些晚,沈弱流已经歇下了。
霍洄霄没?有去打搅他,站在帐外看了好一会儿,转身欲走。
却在这时,帐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沈弱流坐起了身。
霍洄霄不敢动了,怕被他发现,屏息站在床侧,之?后,他就看见沈弱流从床侧暗格中摸出了几个瓶瓶罐罐,又十分?利索地将亵裤褪到脚腕上挂着?。
脚后跟踩在床褥上,微微屈腿,那两条雪白柔韧的?长腿就那么大剌剌地裸露在外。
这种光景霍洄霄并非没?有见过,相反,他不仅见过还触碰过好多次,然而隔着?纱帐远观却又是?另一番风景,以往衣衫遮蔽,他只觉沈弱流身量虽不见高,腿却很长,脱去衣衫又很柔韧,能弯折到任何一个适宜的?弧度。
而眼下,那两条长腿,雪白如玉,小腿纤细笔直,一寸线条都?恰到好处,隔着?纱帐影影绰绰,美得欲说还休。
沈弱流从瓶中倒出清亮的?药液。
这刻,霍洄霄才发现他的?雪色之?上,牙印,指痕都?化作了一点点可怖的?淤青遍布,谁的?手笔他最清楚不过。
霍洄霄一怔。
这一瞬间的?恍惚,帐中沈弱流已经岔腿跪坐在床褥中,又从旁侧拿了一个瓷罐,指尖挑起一点……灯火猛地一跳。
呼吸急促起来,霍洄霄不敢再看了,步步朝后退去,想就此退出殿外,不叫人发觉。
然而这刻,帐内却有一道沙哑的?嗓音传来,
“给?朕滚出来!”
霍洄霄脚步一顿,随后转了个弯,绕道屏风后,挑开?那三层月影纱帐,定定地站在床前。
沈弱流手中拽着?被褥,乌鸦鸦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