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你”半天,没“你”出一句完整的话,一口老血喷出,昏死过去。待她醒时,李攸宁早已搬出将军府。
怨魂来袭,系统之困
将军夫人搬离将军府之事在京中传开,纷纷猜测谢家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谢老夫人怕落了面子,不敢公之于众,又畏惧于权威,不能光明正大使绊子,只能暗中派人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混淆视听,把流言蜚语往李攸宁身上引。
另一边,李攸宁正忙着新居入住事宜。御赐之人个个精明干练,她提了最年长的成嬷嬷作府中管事,名下产业仍由鸳儿打理,只月末时,账本需交由成嬷嬷核查。
她毕竟不是真正的李攸宁,在内宅琐事上,不会过分操心。余下十人打了照面后,均由成嬷嬷统一安排。
不知为何,原主除了拥有一个系统外,并没有天赋异禀。自离开大明宫后,眼前逐渐能看见若有若无的黑影,耳边仿佛有几道声音呼唤着她。
前世有过无数这样的经验,她明白,是那些无法往生的游魂们寻求她帮助。然而令她匪夷所思的是,为什么一具普通的身体,能顷刻间拥有特异能力?
忙活了一整日,身心俱疲,无心再思考。仆从们收拾好主院,她倒头便睡。
睡下不到一会儿,脑中传来机械声:“叮——确认原宿主已死亡;位面自主脱离程序启动;脱离失败;绑定新宿主;绑定成功。宿主,我需要你的帮助。”
系统又是怎么回事?乱糟糟的。李攸宁不情不愿醒来,与系统对话。
系统:“宿主,因原宿主死亡,我被主系统封锁,无法从本位面脱离,直到动力枯竭消亡。检测到宿主灵魂能量特殊,能提供源动力,不得已与宿主强行绑定。”
李攸宁:“你已经与我绑定,不会消亡了。你还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如果我不答应会呢?”
系统:“请宿主助我脱离本位面,脱离主系统控制。宿主的能量来源于亡魂们的供奉,所以,宿主只要为亡魂们提供帮助,得道他们的供奉即可。当宿主的能量能超过主系统,我就能脱离控制,独立接入能源站,我们也会自动剥离。绑定后,我会消耗宿主的灵魂能量,如果宿主什么都不做,我们会一起消亡。”
李攸宁:“你这是强买强卖呢。好处都让你占了,你又能给予什么回报?”
系统:“抱歉,宿主,我还不想消亡。如果不被主系统束缚,我可以让宿主脱离位面既定的规则与秩序,不受生老病死之困。”
李攸宁与系统达成了协议。虽然听上去像是在画大饼,可事到如今,除了相信,别无他法。别人的系统善于助人,她的系统完全是个累赘。不禁感叹,强者难当。
折腾到半夜,才准备进入梦乡,屋外刮了一阵风,门栓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门剧烈晃动着,紧接着是瓷瓶玉器破碎的声响,值夜的仆妇们莫名睡得香甜,这样大的动静都没吵醒她们。
眼前黑影飘过,一道白绫将她牢牢捆住,拖着她往外去。不用想都知道,又遇到了什么极端怨魂。她现在的能力不如前世十之一,也没有前世的法器,还有一个拖油瓶系统,精神消耗极快。除了念引魂咒,引其他游魂与之对抗以外别无他法。
只是这怨魂的怨念重得超乎想象,引来的游魂们不敢与之对抗。它似乎还想占据她的身体,找了机会,猝不及防闯入体内。
铺天盖地的怨气将她裹住,试图吞噬她。她也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催动灵魂中贮存的能量,反销蚀对方怨气。两魂纠缠在一起,仍是她更胜一筹。
一阵抽疼后,陌生画面在脑中闪过,堆积的尸体,嚣张的仆役,和一棵苍天老树。这样的地方在曾经引渡的亡魂回忆中见过,应是乱葬地。
这具身子承受不住两者相斗的刺激,虚弱得动弹不得,嘴角渗出几道血痕。可怨魂偏偏赖在她身体里,宁愿两败俱伤,也不愿走了。
日头高挂时,屋内狼藉已被清理干净,郎中把着脉,愁眉苦脸,她忽然睁眼,示意郎中退下。
鸳儿趴在她胸口,泣不成声:“就算心中不快,您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呢?”
成嬷嬷敲打完下人,也进来安抚她,眼中有怜悯:“您别为那样的人家置气,不值当。您沐君恩雨露,岂是那些人能比的。”
昨晚那状态,属实瘆人,李攸宁暂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干脆闭嘴,误会就误会吧。她这发白的面色,空洞的眼神,倒真有点像为爱发疯后大彻大悟了。
体内两个灵魂达成了微妙的平衡,身体渐能正常动作,也能说话了,遂开口道:“我有些饿了。还有嬷嬷可否让人去寻一只黑猫回来,要大一点的,再寻两枚铃铛和一枚和田玉饰。”
成嬷嬷听她虚弱却淡然的话语,忙应下,让人着手准备物件与吃食。鸳儿留下来与她作陪。
用完膳后,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身子有所好转。鸳儿接过采荷送来的铃铛与玉佩递到她面前。
“你们都先出去,将帘子都拉上。”李攸宁强撑起来,吩咐一干侍女。她们均欲言又止,面面相觑,生怕她再做什么过激之事,直到得了成嬷嬷首肯,才齐齐退下。
屋内昏暗,她放下床帘,闭上眼,集中精神,直挺挺打坐,玉佩置于身前,嘴中念着离魂咒,意图逼出体内的怨魂。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与我结契,附在这块玉上,我将你带在身边,你为我驱走身边多余游魂,日后我再为你寻一副合适的躯体;二是与我耗着,魂销魄散,看看谁能耗过谁。”